乔喻然不知道尤长虞看了自己多久,也不清楚尤长虞是否听见那两名玉瑶山女弟子的谈话。
亦或是瞧见他聚精会神地偷听玉瑶山女弟子之间的谈话。
总之,尤长虞用这种令人毛骨悚然的视线看自己,乔喻然心里不由得毛。
宴会人声鼎沸,气氛热闹非凡,一众修士推杯换盏、觥筹交错之间,乔喻然唯独注意到尤长虞那双幽冷的漆深眼眸。
任谁被这这样注视着,也无法当作没看见。
尤长虞就这样微眯着眼,堂而皇之盯着他,也不说话,更不像平常一样向他露出厌恶反感的神情。
对方的模样很怪异,乔喻然心里紧张起来,他另一只空闲的手略微攥起。
乔喻然先是假装没看到尤长虞的灼灼视线,之后若无其事地避开对方的目光,稍稍坐直身子,专心投入宴会中。
过了一会,乔喻然用余光瞥向柳衡的另一边,他注意到尤长虞也坐好后,心里也松了一口气。
索性柳衡低着头也不知道想着什么,自然也没注意到他和尤长虞之间的暗流涌动,倒是省了不少麻烦。
“听说此次论剑比试第一名的奖赏是无字仙书残页,姜家主可当真?”一道尖锐质疑的女声陡然在整个宴厅内响起。
声音不大,却重重落在在场的每个人的耳边。
一时之间,气氛寂静。
原本翩翩起舞的歌姬乐伶们也纷纷停下动作,她们站在原地不知所措,紧张又害怕地求助居于高位的姜寂。
姜寂摆手示意歌姬乐伶退到在场众修士身后,歌姬乐伶们收到命令后很快退了下去,宴厅顿时空旷不少。
也就在这时,姜寂站起身,先是哈哈一笑,随即朗声道:“梦长老,这自然是真的,姜某绝无欺瞒诸位的想法。”
姜寂的最后一句话明显是对众人说的。
乔喻然视线看向姜寂口中的女修梦长老,对方背着黑棕竖琴,不苟言笑,身上同样穿着和颜霜月类似的水蓝罗裙。
“有姜家主这话,我便放下心。”
这时另一道略显苍老的声音紧跟其后,笑呵呵道:“无字仙书残页确实令人心动,玉瑶山梦长老语气如此肯定,怕不是忽略极道门的后辈?”
乔喻然再次将目光移到出声的人身上,对方是个中年修士,两眼笑眯眯,一身极道门黑袍,腰间悬有拂尘。
“方长老又是何意?”梦长老骤然被人冒犯,她皱起眉头拍了一下桌子,语气不悦道。
方长老又是呵呵一笑,不解释。
颜霜月则在一旁小心翼翼地安抚生气的梦长老。
“柳长老你猜测此次谁会是十方论剑的第一名?”
方长老在玉瑶山那边碰了个硬钉子,他又把话题扔给沉默不语的柳南阳。
乔喻然视线又落在柳南阳身上,柳南阳缓缓放下手中茶盏,沉声道:“机缘一事,难以言说。”
闻言方长老脸上的笑容凝滞一瞬,他很快又问道:“听说柳长老前段时间收了一名弟子,这名弟子名叫尤长虞,不到半年便踏入元婴期,真是令我好生羡慕。”
方长老此话一出,在场众人纷纷吃惊地看向柳南阳身侧端坐的尤长虞。
尤长虞表情不变。
姜寂眸光微深,笑吟吟不出声。
就连梦长老和旁边的颜霜月脸上也流露出不可置信的神情。
至于苏真真简直是表情震惊的都说不出话来,明明云月镇的时候,那个尤长虞境界和她差不多。
她为了配得上化风哥哥,努力修炼,好不容易才到金丹前期。
那个尤长虞怎么就到了元婴期?!
眼见众人的目光纷纷落在这个小杂种身上,梁望暗自咬牙,这一切本该都是他的,偏偏杀出一个尤长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