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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来我往(第4页)

  不过那个大蝙蝠,没打算接近,更没打算在众目睽睽之下探监。

  他爬在柱子上,潇洒地东望西望,一堆人围在柱子底下,哀求。

  “郡王,这是燕京府衙重地,这柱子……不能爬,不能爬!”这是正色以告的。

  “郡王,底下有茶水点心,府丞大人准备亲自和您商讨下案情,你先下来如何?”这是美食相诱的。

  “郡王,皇太孙据说等下要亲自来询问案情,您是不是先下来准备迎接,以免失仪?”这是拿强权试图相压的。

  上头那个人,任尔东西南北风,我自岿然不动,施施然道:“本王听说燕京府的牢造得很好,多年来从无一起成功越狱。本王来燕京前,父王便交代本王请教下燕京府大牢的构造心得。不想你们居然这么小气,不肯告诉我,又不让我进去,我只好爬高点,自己看了。”

  他赶苍蝇一般挥挥手,闲闲散散地道:“行了,别围着了,搞得我觉得我像被一群熊瞎子围住的猎物一样,该做啥做啥去,上头好,敞亮、干净、看得远,我满意了自然会下来。”

  燕京府一群推官主事衙役们无奈,个个有公务在身,也实在没时间和这位小爷缠磨,只好散开,刚一散开,那边郡王殿下一抬手,手中忽然多了个精致的弹弓一样的东西,抬手一射。

  “啪。”

  一个圆溜溜的东西呼啸着飞入君珂牢房的窗口。

  衙役们大惊失色,大呼:“郡王劫狱!”

  “吵什么。”纳兰述在上头挥手,“我给小珂送手纸,而已!”

  倒挂在窗口抓紧时间练功的君珂,眼看那东西呼啸而来,手一抬抓住,原来是个石子,外面包着一张纸,还裹着一截炭。

  君珂就着外面灯火一看,忍不住扑哧一笑。

  纸条上寥寥几,画着两个人物,一人站着,双手负在身后,仰向天,一人屈身弯膝,抱住站着那人的腿,将脸贴在他腿上,一脸忏悔,热泪横流。

  两个人物都画得极其简练,容貌服饰一概没有,但姿态十分传神。简单几,那站着的人鼻孔朝天的傲然姿态,和蹲着的人涕泪交流的忏悔神情,便跃然纸上。

  两人五官神情都是空白,却有两个大大的问号,各自打在脑袋上。

  君珂笑了一阵,摇头,心想某人真是小心眼啊小心眼,真是记仇啊记仇,这都什么时候了,还记着秋后算账。

  不过她随即便敛了笑容……纳兰述未必是真记仇,记仇也不会在这时辰,他是怕她心情郁闷钻牛角尖,故意找事让她分散注意力吧?

  微微叹息一声,又忍不住一笑,原本是很郁闷愤怒的,此刻却不由不为这样细腻不言的心思而微微放开,君珂拿起那截炭,认认真真在昂头的那个小人脑袋里填:“纳兰述”;在oRZ热泪横飞认罪的小人脑袋里填:“君珂”。

  填完后原样包好,把炭留下,一抬手掷了回去。

  弹丸飞了出来,那边纳兰述早在那等着,展开一看,神情满意,眉眼花花。

  底下一窝蜂的衙役又奔来紧张,纳兰述怒目,“看什么看!小珂要的菜单!”

  衙役无语,悻悻离去……人家什么都没做,石子抛来抛去不犯法吧?

  纳兰述抓着个炭,取出张纸,匆匆又画了几,依样掷回去。

  君珂接了,展开一看,纸上是个刺毛乱飞的荆条,旁边一个小人双手叉腰横眉竖目。

  君珂了阵傻,这才想起自己半途夭折的“负荆请罪”,赶紧唰唰几,画了只狼牙棒。

  下次我背狼牙棒!保证不掉刺!

  这回郡王似乎满意了,石子投回来,漫画换了主题,一个小人正抓着个和尚暴打。中间一个观战的梳髻的少女。纳兰述在那少女身上写“君珂”,画她姿态欲待抬脚,却看不出奔向谁,然后又是一个大大的问号。

  醋坛子!君珂在肚子里骂一声,这吃的哪门子飞醋哟。

  她在和尚脚下,画了个莲台,在纳兰述头上,顶了个王冠,在那个君珂身前身后,画了长长的道路,道路尽头隐约似有三个人影,于是君珂那一抬脚,就变成了人在路上,路在天边。

  石子掷了回去,过一会儿又回来,图已经改了,和尚的莲台依旧,纳兰述的王冠捧在了他自己的手里,他已经放弃了暴打和尚,捧着王冠,追着道路上的君珂。

  君珂抿唇笑一笑,拿起炭,唰唰地改。

  她低头的姿态有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温柔,黎明的曙光从铁栅栏的缝隙射进来,给她一个静而从容的剪影,不知何时,内心的烦躁和委屈,在炭落纸的沙沙声里、在展开小画的微笑里、在开动脑筋作画回复的思考里、在包着画儿的小石头的飞来飞去里,一点点淡化、隐没、消失,直至化为她唇角挥不去的浅浅笑容。

  这一夜大牢上空飞翔的石子。

  这一夜画在画里,落在纸上、写在心里的,所有心情。

  这一天也便过了,从公主府里的传出的消息,朱光的状态越来越好,比预计提前醒来,精神不错、要粥汤喝了、能开口了、柳大夫宣布可以接待客人了、天将晚的时候,正仪公主得意洋洋从府中出来,高声大嗓地道:“去请燕京府来!”

  她派出去请人的侍女,特意从姜家门口过,马蹄后扬起的尘土,泼了姜家满大门。

  姜家一直没有动静,安稳得仿佛一切和他家无关。

  天将黑的时候,燕京府推官主事来了一群,急匆匆地进了公主府。

  柳杏林说朱公子毕竟伤重,不能接待太多人,除柳杏林在场外,只能允许一个人进去询问,当下燕京府便只进去了一个案头娴熟的老吏。

  朱光养伤不能喧嚣,向正仪无父无母,身边也全是女子伺候,整座府里人很少,便给朱光安排了最为僻静的一座独院。

  因为男女有别,只临时请了几个男仆伺候,朱家倒是带来几个人伺候,却也是朱光常用的贴身侍女,都没有武功。

  夜色渐渐沉没,似一块幕布沉沉罩在皇城上空,这是个无星无月的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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