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记得我和你一起去献血吗?”秋母痛惜而又痛苦,“我不过就是想取得你的血液去做鉴定,这样的结果更为准确。这都是我亲手去办的,又怎么可能出错。我倒也希望是错了,可是现实就是这么残忍!我疼了二十三年的女儿竟然不是我亲生的!我自己都想不明白到底是哪里出错了!可你终究不是我的女儿!”
秋雨浓完全崩溃地跌坐在了地上。她抱着自己的头,痛苦的不能自抑。
泪水大颗大颗的滴落在了地板上,她感觉到了自己仿佛泡在了南极的冰水里,整个世界都进了西伯利亚的冬天,一切幸福和快乐都被冻结了。
在她幸福到巅峰的时刻老天爷给她开了一个这么大的玩笑,她竟然不是母亲的女儿。
“那爸呢?我是爸的女儿吗?”秋雨浓抬头,眼底迸着一丝的希冀。
“如果你不问,我倒不会告诉你,既然你问起了我能告诉你。”秋母亲把手中另一份报告给她,“你根本不是秋家的女儿,如今看来唯一的解释是当年护士抱错了你。”
秋雨浓再一次受到了暴击,现在看来她根本不知道自己是从而来,自己的亲生父母是谁!
换句话说她到底是谁?
从天堂到地狱的只需要一秒!秋雨浓现在深深的体会到这种生不如死的感觉。
秋母看着坐在地上一动不动的秋雨浓,目光都是涣散的。她的眼里早已经没有了往日对秋雨浓的宠爱和疼惜,有有只是高高在上的冷酷。
“小雨,如今你已经不是秋家的女儿,所以和贺家的联姻我想你退出。”秋母在此刻提出这样的条件无疑是在秋雨浓的伤口上撒盐,“明天的订婚你就不要出席了。这是秋贺两家的儿女的订婚,要的是秋家的女儿,而小雪比你更合适。至少她是我的亲生女儿,是秋家唯一的血脉了。”
“妈,我喜欢贺景,他也喜欢我。”秋雨浓低垂着眉眼,泪珠沾在羽睫上,晶莹而剔透,却莫名地透着悲伤。
“他喜欢你有什么用?如果他父母反对你要怎么办?你要他怎么做?他是贺家唯一的继承人,贺家父母怎么可能让贺景娶一个来路不明的女人做他们家的儿媳妇?如果你坚持,那么就是让贺景为难。如果你真的喜欢他就不应该让他为难!”秋母向她讲着道理。
“小雨,人不能这么自私,只你自己考虑!虽然你不是秋家的女儿,可是秋家养了你二十三年,尽了责任。现在是你回报秋家的时候,而小雪也喜欢贺景,因为你她不敢开口说什么。只能默默地看着你们欢声笑语,你可知道她的心里有多痛。如果你还有良心,就不知道占着秋家长女的位置,你更不应该夺走属于小雪可以幸福的资格。就应该离开贺景,离开秋家!”
“而今天的事情我也会一个字都不会对你父亲说,让你体面的离开秋家。在你父亲的心里你依然是他最疼爱的女儿。只是你要明白这是我给你的尊严,你也给我和小雪尊严。也算是我做母亲的最后能为你做的事情。小雨,好你好好想想,明天我要看你的表现。”
秋母不再停留半分,转身离开。
秋雨浓索性倒在了地板上,睁眼盯着天花板,璀璨明亮的吊灯把她的眼睛都晃花刺痛了。
泪水默默地从她的眼角流淌而出,滑入鬓角中。
她一夜未眠,流泪到天亮,双眼红肿,像是核桃一样。面容憔悴,失去了她往日的神采飞扬。
早上五点过,她便收拾好了一切,她也没有什么可以带走的,因为她不属于秋家,而这里的一切也没有属于她的。
她写了一封信放在了桌上。
【爸,妈,谢谢你们这二十三年的养育之恩。
现在我要走了,不会去参加和贺家的订婚宴了。
请你们原谅我的任性,也不要来找我。就当你们没有我这个女儿,以后就让小雪照顾你们。
还有替我告诉贺景,我根本就不喜欢他,我也不想嫁给他。
我不是秋家唯一的女儿,他还有更好的选择,小雪比我更适合做他的妻子。
我在这里祝福他们。】
虽然只是短短几句话,却已经耗尽了秋雨浓一身的力气,她每写一个字都觉得心如刀割。可是她没有办法,就像秋母说的那样,她已经没有资格站再赖在秋家了。
体面的离开是她唯一保有尊严的办法。
她一个人趁着夜色,自秋家后院的小门离开。
她孤单地走地没人行人的路上,不知来自何处,将要去自何处。
听着秋雨浓讲完这个故事,闻良的内心震动很深。
这个看着火辣而开朗的女子竟然也有这样一段非常痛苦而又隐秘的过去。
他不知道秋雨浓是如何从失去一切从开始的,换成一个男人受到这么大的打击,也不一定会有秋雨浓当时与今日的坚强。
“我想你已经猜到故事里那个倒霉的女孩子就是我了吧?”秋雨浓笑得没有心肺的,又端起啤酒解愁,用手撩了撩垂落下来的头,“你知道吗?当时我知道我不是秋家的女儿时,我觉得我的整个人世界都塌下来,那二十三年的人生都是假的。”
“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要和你说这些。这些事情我连恩恩都没有说,我不是怕她知道我不是秋家的女儿而是怕她用同情的眼神看我。我这个人受不了这些。所以你不要告诉她。”
其实她并不知道是因为她遇到了贺景,就勾起了过去,把她尘封的那些回忆也痛苦勾了出来,急需要一下
“以前的一切都过去了。现在和将来才是最重要的。”闻良不知道要怎么安慰她,而他也知道像秋雨浓性格这么要强的女孩子是不需要别人的同情,他不会同情她,反而很欣赏她,“你能和我说这些心底的事情,说明你很信任我,我不会告诉任何人,负括乔太太。”
“对,将来才是最重要的。就算我不知道自己是谁,也要好好的开心的活下去。”秋雨浓端起酒杯,“干杯。”
闻良也端起酒杯,陪着她喝,陪着她吃。
他把盘子里的龙虾剥下肉来放到了秋雨浓的小碗里。
他能做的也许就是陪着她,看她静静地吃着这些她喜欢的东西。
秋雨浓终于不胜酒力倒在了桌上。
俗话说借酒浇愁更愁,所以更容易醉。
闻良啊来了老板娘结了帐,然后将秋雨浓背在身上,将她送回了星海小区。
他在车上有听秋雨浓说过她住址,只是不熟悉环境,所以找了许久才找到她的家。
在门口,闻良将她轻轻放下,一手扶住她,一手从她的包包里找着房门的钥匙。
打开了门后,他听到身后有脚步声传来,回头一看,借着走廊上的灯光看到是贺景。
他从步梯门走出来,不料对上闻良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