晌午后,李管事便带着杜若来到扬州城寻杜世安过去生意场上的旧友。
李叔,“前头拐弯就到了,小姐,这位程员外,与老爷是几十年的交情了。咱们这一路过来看到的几家大的药铺,都是程府的。可以说,扬州城内七八成药材生意都出自程府。”
杜若心喜,几十年的交情在,也许不需要北上就能解决问题了。
李叔拿着拜帖,递给了门房。
“上京城杜世安之女杜若,途径扬州,想拜见程老爷一面。”
“上京杜家?好嘞,您二位稍等片刻。”
门房拿着拜帖,一路小跑。
“老爷,上京的杜府千金求见。”
“杜府?”
程老爷正在花园里逗弄着鹦鹉。
“对,她说自己是杜世安之女,杜若。”
“杜世安?他不是……”程员外有些意外,他沉凝片刻,“他女儿来此作甚?”
门房嗫嗫地说道:“小的……没问。”
这从前杜府贵客来,都无须多问,直接请进府便是,今日老爷神色为何不一样了?
“她旁边还有何人?”
“她旁边带着个仆从,我认识,是从前跟在杜老爷旁边的管家。”
“好,你去请她们到前面的花厅等我。”
“是。”
“哎呀,大侄女,稀客啊!快快请坐!”
程老爷见着女扮男装的杜若,眼睛一怔,很快便恢复如常。
他笑呵呵地踏入花厅,如同笑面佛一样,平易近人。
杜若立马起身行礼,“拜见程员外。”
“快坐!快坐!”
小厮奉上了热茶,程老爷抿了口热茶,寒暄了几句:
“我在扬州听说了你父亲之事,甚是心痛啊!大侄女,你可要节哀!”
杜若颔,“多谢程员外,父亲知道您如此挂念,想必也一定很高兴。”
程员外唏嘘,“大侄女,逝者已矣,生者还需向前看呐!”
“程员外,实不相瞒,今日冒昧上门叨扰,实则是有事相求。”
“哦?何事?大侄女不妨直言。”
杜若心有忐忑,可还是硬着头皮说了:“程员外,如今我替父经营上京的药材铺,但是,近日有多味药材库存不足,不知您可否供应一二缓解燃眉之急?”
她又担心程老爷拒绝,便又加了一句:“价钱方面,由您开口。”
程老爷一双眼睛眯了起来,笑容中带着精明,他笑着说道:
“大侄女,若论这药材生意,杜氏才是这业界翘楚。你何至于来我这小小扬州城调货?”
杜若有些踌躇,可还是一五一十将杜家二房封口令一事,如实说与程员外听。
程员外摇了摇头,叹道:“这淮安如此不像话!毕竟是血浓于水啊,怎可如此逼你。”
杜若有些欣喜,看这架势,程老爷是站在杜世安这边了,有戏!
“那药材之事,程老爷……?”
程员外放下了茶盏,又叹了口气:“大侄女,你是不知道啊!虽说我这程府论药材生意远比不上杜家,但是大小扬州几家药材铺,还有扬州城外一些小铺子,这药材量可都是有数的啊。”
“不是我不帮你,实在是我程家一时半会也匀不出货来啊!”
杜若心里一阵冷笑,呵呵,她都还没说需要哪些药材,这程员外就一口拒绝了。
商人重利,几十年交情,终究是比不上时势。
趋利避害乃人之常情,杜若客气寒暄几句后,便告辞了。
在走出花厅的时候,程老爷欲言又止,又叫住了杜若,
“大侄女,听我一句劝,找个好人家嫁了!女子又如何能做生意啊!”
“我是为你好啊!”
“哎,大侄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