扎木耳笑道:“那可不!今年啊,正好是第十个年头!”
杜若好奇地问道:“不知扎兄是如何认识我爹的?”
扎木耳在骆驼上摇头晃脑,思考了片刻:“这说来话长……”
“我记得那一年也是二月,我等奉主人之命,带着我们的特产来到中原,边走边卖,一路走到了广陵,在街头遇见了杜老爷。
他看了许久,我记得当时,他买了一个白玉瓷娃娃便离开了。”
白玉瓷娃娃?
杜若的脑子里马上浮现出家中那个白玉瓷娃娃,那是儿时父亲曾送给自己的,说是从西域客商处买的,难道便是扎木耳说的这个?
如此,便是细节也对上了。
扎木耳完全没有察觉杜若的心思,他继续回忆:
“当时我也没多想,可当夜便有人来我等下榻的客栈,那人自称是杜府管家杜成。他说,杜世安杜老爷派他与我等谈一桩生意。”
“什么生意?”
“杜成说,他们手里有上好的丝绸、珍宝、茶叶、药材等东西,比市价便宜卖给我们,以此为条件,我们也将大月国带来的东西低价卖给他们。”
杜若有些不信:“素未平生,你如何便信了?”
扎木耳点头:“大公子说的没错,我也是这么说的。那杜成便说让我等在广陵等上几日,他们便将货运过来,当场查验再决定不迟。”
果然,大约七八日后,上京的货便运到广陵,杜成深夜带他们去货仓一一查验。
“大公子,你们大梁的东西可真精致啊!那上好的绸缎,摸上去,滑溜得如同女人的身子一般!啧啧啧!”
扎木耳一边描述一遍陶醉在自己的回忆之中,双手还情不自禁地在空中比划,好像他正在摸着哪个女人似的,让杜若看着就起鸡皮疙瘩。
这胡人,老色批!
“还有那些上等的瓷器,真的薄得跟什么虫的翅膀似的,我们这帮大老粗啊,可花了不少力气将它们裹得严严实实的!”
薄如蝉翼,杜若在一旁提醒道。
“啊,对对对!你们中原话就叫:薄如蝉翼!”
“杜老爷是个爽快人,他让杜成和我们说,如果觉得这批货不错,那么八月可以再来广陵,他会来找我们的。
这批货运回去后,主人非常高兴,他非常喜欢中原的文化,狠狠地夸了我们!还赏赐我们不少东西。”
于是那年的七月份,扎木耳又带着骆驼商队出,直奔广陵。果然,杜成没几日便来了广陵寻他们,又是一轮验货、接货,双方都非常满意。
“大公子,你知道,我们胡人来一趟中原极其不易,像这样一篮子买卖,既省心又省力。杜老爷卖给我们的东西,都是顶顶好的,我们主人在大月国将这些东西卖给贵族们,各个都是赞不绝口!”
就这样,扎木耳便与杜成定了下来,每年来中原两趟,年年如此!
“你们主人是……?”
“我们的主人,是大月国的王子艾哈麦图,是最尊贵的可汗的第三个儿子!愿真主安拉保佑我主!”
扎木耳边说边站立,面向西方,行礼叩拜,嘴上还念念有词。
杜若看他些肃穆的架势,也跟着朝西方拱手行了个礼。
这一举动大大地感动了扎木耳,他对杜若越地尊重:
“大公子,杜老爷是好人,安拉真主会赐福他复活,得享永生。”
“那这么说,你们只见过我爹一次,便再也没同他见过面了?”
“没错,后面这十年,都是杜成与我交易。”
“没有其他人了?”
“没有……”
扎木耳话音刚落,又像是像是什么似的,说道:“有一年杜成带了一个人来,那个人一看便不是寻常人,有点怪。”
杜若扬起眉毛:“怎么说?”
扎木耳想了想:“他衣着华贵,……说他是男人吧,他又没胡子,皮肤白得可怕,声音还尖得像个娘们似的。可说他是女人,他有喉结,还又没有胸,皮肤都皱了,丑!”
“不男不女?”杜若脱口而出。
扎木耳笑出声来:“对!不男不女!杜成对他很惧怕,叫他万老爷!”
不男不女?
万……?!
万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