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夏:“小姐,都在后院安置妥当了。您且放心吧,若是绣活多,奴婢也可以来打下手。”
香君笑着对杜若说道:“大掌柜,您且放心,还有我呢!”
杜若饮了口茶润了润嗓子,甜甜一笑:“二掌柜这么说,我就放心了!”
众人皆笑成一团。
苏沐白收拾了药箱,先行告辞,回陈桥巷的药材铺了。
今日着实是累坏了,可他心里头由衷为杜若感到高兴。
从药材铺到成衣铺,风光的背后,是一个女子独自支撑家业的艰辛。
这世间女子有许多种,风情者有之,楚楚可怜者有之,魅惑者有之,丑陋者亦有之;可如杜若这般既努力又聪慧之人,却是寥寥。
身在逆境,却始终咬着牙迎风而上。这样的人,他曾经认识一个,是个男子。
一想起他,苏沐白心一扯痛,便是一声叹息。
“苏大夫!”
“哎!”
苏沐白转过头,咦,奇怪,怎么没人?
难道是他幻听了?
他摇了摇头,定是今日被这些上京的贵妇给吓坏了,弄得精神都紧张万分,今晚回去煲一锅安神汤,压压惊。
他顾自背着药箱穿街走巷,身后是落日的余晖,映着整座城散着金色的斑斓。浮光掠影,晚霞绚烂,他如同走入了一卷书画,沉迷在诗意的江南之中。
待他转入陈桥巷时,日头西沉,月亮早已爬上了树梢,夜幕渐渐暗了下来,巷子口行人寥寥,周遭的铺子几乎都打烊了。
偶有几声狗叫,在夜幕中尤显凄厉。
走着走着,他便觉得身后有些异样。明明只有他一人,可为何听着却有两个心跳,甚至,三个?
他心头不安,脚下便加快了度,可还是晚了一步,身后突然有一道黑影向他扑了过来。
刹那间,他的脚像是被定住了一般,吓得不会动了。眼见着黑影手上的刀刃便要捅破他的心脏,他愣是不知道躲闪!
危急时刻,突然有人在黑影的背后出手,一脚便把黑影踢飞到了路边,连刀都飞了出去。一袭白衣飘然将他拉入怀中后,护在了身下。
“笨死了!连躲都不会!”
苏沐白的眼睛都直了,这声音……是他!
竟然……真是他!
黑影此时才露出真容,一看便是专业的,脸上早已罩着黑布,只露出一双三角眼,凶狠地瞪着二人。
他偷偷冲向地上的刀,却不料白袍男子先行一步看穿他的动向,一脚又将刀踢得更远,再一脚直冲向黑衣男子的脑门,愣是将他踢出一口老血。
失了先机的男子不敢恋战,连忙冲向巷子口,想要一逃了之。白衣男子只是冷哼了一声,却并未追出去。
他施施然拂了拂衣袍,定了定神,转过脸来,故作冷淡。
是骆子楚。
“跑了。”
苏沐白瞪大了眼睛,一时间竟不知该说些什么,可还未张口,眼眶已红透:“你……你没死!”
骆子楚心头一动,喉间莫名酸涩:“活着。”
苏沐白傻傻地盯着他,看了许久、许久,久到骆子楚在他凄怨的眼神下如同被审判了千万次一般。
时光若能倒流,他真不希望今夜自己出现在他的面前。
骆子楚对着苏沐白苦笑,他败了,他的确不该再出现在这里,又再一次唤醒彼此痛苦的记忆。
果然,下一秒,苏沐白便疯了一般冲向骆子楚,与他厮打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