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若强耐住心头的激动,透过假山旁的缝隙,看到杜淮安与一个男人在说话。
那男人的背影转过身来,眉目间带着不耐和傲慢,是刘云帆。
“杜兄,你如此胆小,怎堪托负重任?”
刘云帆眼里尽是蔑视:“一切皆有相爷,你何须如此?”
“刘兄,你是不知啊。如今内廷司夕公公瞧不上我,已经三番四次在御贡之事上挑刺,再加上我那贴身管事又出了事,我如今两头受敌,岂能如刘兄这般安枕呐!”
“哎!夕公公那是贵妃娘娘的人,又岂会为难你?”刘云帆话里透着一股不信任:
“别是你自己办事不利吧?”
刘云帆骨子里边看不起杜淮安,如今,连表面的遮掩都不想做了。
杜淮安一听此言,便有些怒气:
“刘老板,何出此言?你我皆是皇商世家,这差事也不是办了一年两年,如何会有差池呢?便是那夕公公与我无甚交情看我不对付,这不是叨扰您,让您再相爷面前,为我多多美言几句。”
“啧啧,杜兄此言差矣!这如今你的女儿可是相爷心尖儿上的人啊,哪里轮得到我替你说话。反倒是要辛苦杜兄,让侄女多多为在下美言才是啊。”
刘云帆话里话外,都是一片嘲讽之意。
杜淮安彻底怒了:“刘云帆,你这样说话有意思吗?你我相交数十年了,谁不清楚谁!”
“杜淮安,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点小心思!你以为把女儿送到相爷床头,便能越过我去?做梦!”
“有这脑子,还是多想想你哥把东西藏在哪里吧!”
说罢,刘云帆便兀自拂袖而去。
杜淮安望着他的背影,气得咬牙切齿,面露怨毒之色:
“刘云帆……”
杜若:他们要找的东西,会是那封信吗?
杜淮安一人依旧在假山徘徊,似乎还在等着什么人。
果然,没一会,暗处便走出来一个纤弱的女子,满头珠钗摇曳生姿,可面上却掩饰不住愁容。
是杜莲。
“爹……”
杜淮安轻咳一声,端起了父亲的架子:“莲儿来了。”
“父亲安好。”
“嗯……在相府可还适应?”
“……一切都好……”
杜莲脸上的哀伤一闪而过,只顿了顿,便不再言语。
这片刻的沉寂,似乎让杜淮安有些尬意,他看了看女儿的神色,又故作慈父模样:“你娘在家颇为惦记你,得空,便回来看看。”
杜莲一怔,眼眶似有泪珠闪过,她垂下眼睑柔声道:“是。”
“好好伺候相爷,杜家如今荣辱皆系在你的身上,切莫忘了自己的责任。”
“……是。”
杜淮安说完,便不再看杜莲一眼,只顾自己走了。
微微的啜泣声响起,杜莲哭了一会,便红肿着眼睛,走出假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