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若寻思,不如趁着这个机会,在上京周围再寻几个合适的铺子开设分铺。
龙五一遍盘着缆绳一遍说道:“我们靠水路吃饭的,如今可都要感谢这位定王爷呢!”
杜若倒是有几分诧异,从前听说这位定王是个纨绔浪荡的皇子,没想到开府上任后还挺能干的。
“对了,杜姑娘,上次你托我打听的事,有点眉目了。”龙五突然环顾四周,降低了音量。
杜若眉头一动,章四有消息了?
龙五眨巴了眼睛:“有水有河的地方,便有漕帮的人。的确有人见过,宫里头拉大粪的车,丢在了城东的永兴河边,但是,没人见到有人落水。”
诈死?
难怪,皇城司的人,也没有找到章四的尸体。
杜若心跳加,面上的汗似乎更多了一些:“可找到人?”
龙五摇了摇头,“蹊跷便是在这里,人,不见了。”
按理,章四是个哑巴,这样的人,只要活着,走到哪里都会引人注意的。
难不成他已经离开了上京?
杜若提起的心,瞬间又凉了一些,若是离开上京,人海茫茫,怕是难找了。
龙五像是看出了她的烦恼,安慰道:“杜姑娘,不知可有此人小像,我可以分给漕帮兄弟,沿路都可以打听。若是活着,总能找到。”
“好,我去准备。”
杜若点了点头,当初元喆告诉她时,曾简单描述过此人相貌,她回去依据记忆临摹,五六分相似的把握还是有的。
其余的,便交给天意了。
杜若离开码头后,又去了前太医院判张通的旧宅,在附近打探了一番。
宅子早就被官府查封了,门口还贴着封条,长久无人打理,门庭寂寥、破落。
所幸,张太医活着的时候,人缘非常好,附近的邻人提起他,便是唏嘘,倒也说了不少有用的信息。
张通死在狱中后,张家便被抄家,成年男子皆被流放,女眷也难以幸免,被归入了教坊司。
听说张夫人在狱中听到张太医的死讯后万念俱灰,为保名节,也撞墙而死了。
雷霆雨露,皆是君恩。
身为臣子的,前一日荣华富贵加身,后一日或许就是抄家灭族,全看天子的心情。
张太医膝下只有一子,名叫张鸣尘,若是活着的话,应该是流放到了西北边陲做苦役了。
这条线索,到此又陷入了死结。
走出张家大宅的巷口,日头已经西斜,阳光穿射街角巷头,将飞檐瓦璧投射至地上,像是张开了一个巨大阴影,在等着杜若。
突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响起,街头的人头往两侧分散攒动。
“定王车驾,行人避让!”
马蹄阵阵,先锋官带着护卫队行进颇为急促,载着定王的金漆雕龙马车更是一路狂奔,在空中响起阵阵砗磲和金铃的碰撞声。
杜若在巷子口,穿过层层人头望向定王的车驾,领头的先锋官身着甲胄和兜鍪,骑在高头大马上,领着定王车驾急而过,扬起满街的尘土。
茯苓:“小姐,小心!”
杜若扬了扬丝帕,挡了挡袅袅散落的粉尘:
“无妨。这定王回京,为何如此行色匆匆?”
一旁看热闹的回头,搭了个腔:
“姑娘怕是不知道吧,定王遇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