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月堂内,她又回到了一人独处的时光。
每每只有在这样的时刻,她内心深处的哀痛,才会慢慢浮出水面。
前几日,她望着香君娘子拱起的肚子,很是羡慕。
人真是一个非常奇怪的动物。
从前她并不觉得自己一定需要一个孩子,可如今有了齐元昊,她竟起了奢念。
想着,若是他们日后有个孩子,该多好!
这个念头一旦开始,便疯狂地在脑海中肆意生长。
许是昨夜在生死线上滑过,今日一松弛,杜若便有种想哭的冲动。
她趁着齐元昊不在,痛痛快快地埋头在浴桶之中大哭了一场。
也不知是哭了多久,她在浴桶之中竟睡着了。
齐元昊从书房回到沐月堂,刚想推门,便听到了杜若的啜泣声。
他扶着门框,停住了脚步。
每一声都如针扎似的,让他痛彻心扉。
院内合欢树凋落,寒风卷雪刮过齐元昊的脸,让他眉宇愈加暗沉。
一直等到再也听不到啜泣声后,他才走进房中。
杜若已熟睡,眼角还残留着一点泪痕。
他懂她的悲伤。
他们失去了最好的年华。
齐元昊将杜若抱回床榻,和衣陪着她躺下。
熟睡的她,嘤咛了一声,又如小猫一般缩进了他温暖的怀中。
齐元昊疼惜地亲吻她的额头幽深的眸子里泛着寒意。
齐元时!该算账了。
……
杜若醒来时快到正午,齐元昊不在王府。
半夏忙着布菜“王爷来时您睡着了,他上朝还没回来。”
“许是有什么事耽搁了。再等等。”
半夏“您一早回来还空着肚子呢,要不先喝碗汤?”
“无妨。你去把最近的账册来拿,我再看看。等阿衡回来,也该让他接手了。”
半夏无奈地摇了摇头“您这是一刻也没闲着。”
“前儿个香君姐姐与我提了个事,我觉得甚好。她在西北时,常看到有孩童流离失所,无处容身。我们想开一些妇孺收容所,将这些无家可归的老幼妇孺有个容身之处。”
“这些孩子成日在街头乞讨,更没有机会读书,实在让人心痛。我想着盘一盘账上多少银子,将这些收容所开起来……”
“阿姐,我支持你!”
正午的日头穿透轩窗,映着一个唇红齿白的少年,踏步而来。
是杜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