镂空的雕花凤窗中洒入斑斑点点正午的光芒,有些还不偏不倚的洒在南熙那宛若艺术品雕刻的身子上。
桌上的毛笔不知什么时候不翼而飞了,小兔子被欺负的狠了,一口咬在主人的脖颈上。
看上去气势汹汹,实则力道并不大。
姜玉婉并不在意,甚至还很享受。
手中的笔被姜玉婉这常年批奏折的人玩出了新花样。
一会儿不小心在洁白的宣纸上画出修长的天鹅颈,一会儿又画起了山峰,而且似乎越画兴致越高。
画出了丰茂的百草,画出了神秘的森林……
生动的一点儿都掺不得假。
那画技之高,简直让人叹为观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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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门外,古道边,枯藤老树下绑着一只渣。
三七左手挽剑,怀中还抱着师父的灵位,恶狠狠地盯着她此生最大的仇人,医谷叛徒——陈少煊。
这里便是之前陈少煊连同师门叛徒暗害师父的地方。
那时候同样是一个严冬,寒风刺骨,银装素裹。
同样是对面而峙,不过彼时出于劣势的是师父和自己,师父就被这畜生绑在这棵树上,被自己从小养到大的徒弟亲手杀害。
那时候自己还小,除了哭泣哀求和怒骂,什么都做不了。
她就这么眼睁睁地,眼睁睁地看着那个于自己如师如父的人被这畜生残忍的伤害。
事情哪怕已经过去许久,可当时的痛,当时的恨却像扎根在她记忆的深处,无论如何也不能忘怀。
如今似曾相识的场景,却让三七的心境大不相同。
师父您看到了吗?不孝徒要为您老报仇雪恨了!您的在天之灵终于可以瞑目了!
许是看出了她眼底浓厚的杀意,淡定了一路的陈少煊终于不淡定了。
“花琼裳,你不能杀我,我可是师父最器重的弟子。”
“师父托梦告诉我器重你是他眼瞎了。”三七连鄙夷的眼神都不屑给她,只是沙哑着声音道。
她没有撒谎,她被囚禁的那些日夜,基本上每晚都是被噩梦惊醒的。
每次梦中,师父总会一脸痛心疾的说自己真是眼瞎了,教出这么一个白眼狼,还害了他的小琼裳。
每次她都会一脸坚定的告诉师父,她会报仇,她一定要报仇!
现在机会终于被她创造出来了。
她要在这畜生杀害师父的地方,亲手了解他的性命!
看着杀意不减的花琼裳,陈少煊慌了,叫嚣着:
“我还是你的未婚夫。”
三七笑了,笑得很好看,也很冷,然后面无表情的告诉陈少煊:
“巧了,我也眼瞎了。”
“不,我……”
陈少煊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剑尖,还想说什么,但三七已经不想听他恶心人了。
“废话这么多,去死吧!”手起剑落,陈少煊只来得及出一道凄厉的惨叫,然后整个脑袋瓜瓜就被三七用剑挑起来了。
至于那无头的尸体,三七并没有理睬的打算,也许葬身狼腹是他的死后最大的价值了。
三七手腕抖落了那眼睛瞪得大大的脑袋瓜之后,面色冷漠的转身就要离去,却被一声惊呼打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