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走了郎中后,母子俩坐在正堂,气氛凝滞,一时无话。
突然,李东抬眼看着刘氏,眼里是隐藏不住的阴狠,冷不丁地道:
“娘,咱们趁着天色暗,城门又没关,找人把她丢到乱葬岗吧,到时候……”他用手在脖子上比划了一下。
刘氏听了,回头瞅了一眼卧室的方向,有些心动。可转瞬想当到今儿上午亲家的到访,又有些犹豫。
思考再三开口道:“我的儿,你的主意不错,可是那苏家现在,和县令夫人扯上了关系,要是苏大丫不明不白出了事,恐怕会有麻烦。”
“她不是得肺痨了,就说她病死了!”
“肺痨也没那么快,没听那郎中说,她这情况,快的也得一两个月!”
“妈的,晦气!那你说怎么办?难道要咱们都跟着传染上吗?”李东来烦躁来回踱步。
“别急,一时半会不会有事。等你爹吃完席回来,和他商量商量,再决定。”
刘氏说完,皱着眉把郎中留下的药方扔到了一边,显然根本没打算去抓药。
至于屋里的苏大丫,听天由命吧,最好赶紧嗝屁,也省的他们再麻烦。
李东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泄地重重拍了下桌子。
真是麻烦,本来将苏大丫弄死扔乱葬岗就是,突然又来这么个妨碍。
不过他也没再坚持,他爹说过,做事要稳妥,这也是这么多年,他们家在宁安县越混越好的原因。
因为是在自己家没有外人,母子俩说话的声音不小,苏大丫在屋里,也隐隐约约都差不多听清了。
当听到他们准备把自己弄死时,她冷笑了一声。
真是豪无人性的一家人,就算自己没有为李家生下一儿半女。可两年了,她在李家里洗衣做饭,侍候公婆,当牛做马的,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
结果呢,就是生了病,随意就想弄死丢掉!
虽然预料到了他们的选择,可是真正听到,还是觉得悲哀与心惊。她苏大丫过去两年,过得真是连狗都不如。幸好听了三丫的,否则以后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想到这,她躺在床上,嘴角还有没擦干净的血迹,身体也难受得紧,但心里却很畅快。
三丫留给她的药丸果真管用,就连郎中来了,都看不出是假的。现在她只希望明天早点来,她已经迫不及待的想回家了。
李东爹李正戌时才回来,喝了酒,走路都有些摇晃。
“老爷,儿媳妇患肺痨了!”刘氏扶着人往屋里走,边忙不迭的道。
李正一听,打了个激灵瞬间酒醒。
接下来刘氏就像竹筒倒豆子一样,一股脑和他说了。
李正听完,沉吟片刻道:“先放家里治着,而且既然做样子怎么能不给吃药?明天一早你就去抓药,否则让别人知道了,还不知会怎么编排我们!
我跟你说,最近大人准备升我为衙役总管,一定不能在这时候出岔子。
至于苏家,等我打听打听他们和县令到底有什么关系,再做打算!”
刘氏点头,心也稳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