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的清晨,宁安县有名的花匠秦老头带着家伙事,领着儿子,打开了永宁坊一间宅子的大门。
“贵子,今儿主要是你干,多练练。爹老了,以后你要接班,之前的那些老客户都只认爹的手艺,你不好好学,将来可没人找你干活。”
名叫贵子的年轻人,闷闷的应和着:“知道了爹。”
年轻人塌着背,神情有些萎靡。
其实贵子不喜欢当花匠,他想去做生意,先从小货郎做起,然后一点点努力,到时候总有一间自己的铺子。
可是他爹说商人下贱,不同意,说培育花朵的手艺别人想学都学不来,是正经吃饭的家伙。
哎,愁人。
两人到了后院,秦老头把工具放好,自己就靠着台阶旁的柱子坐下。
他敲了敲腿,感慨道:“老了,不中用喽,才走这么点路腿就不舒服了。”
“呵,这园子果然味道不好,是不是给花农家肥了,咋能这么干呢!”
贵子没搭话,认真拔花,但是一股一股难闻的气味,还是让他皱紧了眉头。
“哎,贵子啊,爹其实一开始不想接这趟活儿,那雇主一看就是个事儿多的,到时候完工了肯定到处找麻烦扣钱,可是后来我现他坐的马车是震远镖局的,这才接下来。”
“震远镖局啊,是咱这里最有名的镖局,接下这个活儿,也算和他们搭上了关系,都是人脉,以后都有用勒。”
“贵子啊,这都是爹的处事学问,你可得好好学,知道不?”
贵子埋头干活,不屑的撇嘴,不想跟他爹这个倔老头子说话。
啥处事,啥人脉?替人家干一趟活儿,人家大镖局就能成为你的人脉?
他爹想得也太美了。
花拔完了,贵子拿起锄头开始刨地。
雇主说园子里的植物臭,估计是根烂了,让他们给换一批。
可他刚刚都看了,除了花没有好好养护有些蔫吧以外,都长的好好的,没有问题,更不臭。
所以,没准就是雇主家的孩子贪玩,在土里埋了啥有味道的东西,被大人现后又不敢承认。
他也是从孩子过来的,理解做了坏事不敢告诉爹娘的想法。
不过,他还是不想当花匠!
贵子泄似的狠狠的刨着地。
秦老头半眯着眼睛监工,“贵子啊,要认真干,挖深一点,把土里的坏根都捡出去,一会儿把新的花再种上,到时候爹手把手教你。”
突然,贵子下锄头的地方好像碰到了什么硬东西,怎么也刨不动。
本来就不开心的小伙子,更是来了气,好啊,现在连地都跟他过不去。
他要使劲刨,使劲刨……
嗯?这是什么东西?
贵子丢掉锄头,用手去拿。
白白的,硬硬的,怎么那么像……像骨头!
“啊——”一声尖叫响彻天地。
永宁坊的住户都被这一嗓子吓的不轻。
“干啥呀,好好的谁在喊?”
“吓死人了,老子差点把茶壶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