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生在边塞南城,父亲是驻守南城的将军,拥兵三十万,母亲是南城有名有姓的大户,因他父母的关系所有人都得敬畏他三分。
更何况,南城民风彪悍,以实力为尊,他实力在同辈中乃是佼佼,他向来都能以武服人。
他顾可也在南城横着走,无人敢拦,也无人能拦得住,他想要的一定要得到。
所以,天不怕地不怕的南城恶霸被踹了一脚后,反而恼羞成怒。
喝下的酒在体内酵,直冲脑门,他心中的好斗气焰、嚣张跋扈在那一刻被彻底放大,满脑子都是让床上之人服气,灭了对方的气焰,对方越是抵触,他就越是要折磨、征服他。
阮翎羽不给他亲,他偏要亲,不和他睡,他偏要跟他睡。他恣意妄为、自私妄为,不顾一切地重新扑上了床,借着酒劲犯狠。
不过,他是对自己狠!
他兀自坐在了阮翎羽身上,对方额角青筋绷着,仔细看被捆着的手背也有,对方强忍着被他折磨的冲动,在他的强硬的态度下犯了不可饶恕的错。
阮翎羽视线越过他的肩头,全程不给他一个正眼,仿佛看他一眼都会叫人视线烧灼,会脏了他的眼,只能屈辱愤恨地盯着墙壁。
那眼神,令顾可也头皮麻,心里万分不是滋味,只能假装不在乎,不屑地嗤笑一声,作势就要去亲他。
结果被对方狠狠避开,他的亲吻落在了对方耳垂上,顾可也心一冷、脑子一热,胆子就越大,越是大胆,他就越是恣意狂妄,不计后果。
上一世的他贴在阮翎羽的耳边轻哼,还低声嘲讽,咬牙挑衅:“谁他妈叫你不知羞耻跑老子房里放荡?活该被老子睡。”
思及此处,顾可也伸手掩面,狠狠抹了把脸。心想,上一世的他,真是个不知羞耻、不折不扣的混蛋。
不怪阮翎羽恨他、怨他,是他活该,是他该死。
沉默片刻。
他将目光重新转向被他用腰带捆的人。
他像上一世那般再次上了床榻,却不是像上一世那般妄想扑倒对方,而是怀着复杂的心情,想着如何赔罪。
阮翎羽的呼吸不稳,分明是低沉的喘息却仿佛在他耳边炸开,比屋外惊雷更响,令他胆战不已。
萦绕在鼻尖的浓浓酒味儿,让顾可也头昏脑胀,冷汗直下。
他不敢看阮翎羽的眼神,低着头,用微微颤抖着的手,松开了捆在阮翎羽手上属于他的腰带,又小心翼翼地确认对方手腕是否受伤。
“吾皇,啊,不是,殿下,我喝多了,殿下恕罪,臣知错,殿下若实在气不过,捅我几剑解解气,臣甘愿受罚。”说着他就起身去取剑,身形不太稳险些摔倒。
上一世,南城恶霸顾可也,顾小将军,桀骜不驯、野蛮狂妄,不管对事还是对人皆无半点敬畏之心,我行我素、恣意妄为惯了,大有捅天灭地的架势,可这一世他不会。
他也不敢了。
他赤着脚,衣衫不整,跌跌撞撞拿着长剑走到床边。临了却正了正身形,低头垂目,双手奉上长剑,任凭阮翎羽处置。
阮翎羽沉默地躺靠在床上,眸光晦暗,呼吸越显紊乱急促,眼眶赤红,死死盯着装腔作势学乖的人。
下一秒,顾可也呼吸一滞。
只感觉身形不稳,往前倾倒,眼前一花,他奉剑的手被人狠狠擒住了,手劲之大,大有废了他手腕的架势。
阮翎羽眸子一眨不眨,冷冷地看着他,眼中带着一股不可名状、滔天的恨意。
顾可也心惊不已,又有些茫然,他现在还什么都没做成呢。
上一世好歹是完事以后才被这样瞪着,怎么这一世的阮翎羽比上一世还可怕。
“殿下恕罪,臣甘愿受罚。”
顾可也不厌其烦地重复着冠冕堂皇的话。
阮翎羽仍然不吭声,死死钳制住他的手腕,目光至始至终粘在他身上,神色复杂。
顾可也强撑着保持一定距离,余光偷瞄,纳闷想着,怎么这样看他。
后知后觉意识到,估计殿下是想拿剑,结果醉的不太清醒,握成了他的手腕。又因为他爹的关系不能立马跳起来劈死他,就只能干瞪着他。
但凡眼神能杀人,他此刻应该已经被千刀万剐。
“殿下?剑在这里,我,臣甘愿受死。”
阮翎羽终于有了反应,却是一把抢过剑来,然后狠狠往墙上砸。
剑落下来,带倒了花瓶,花瓶摔了个四分五裂,声响瞬间炸开。
屋外庭院,他娘骂骂咧咧,对着房间吼了一句:“兔崽子,大晚上不睡觉,在房里练功呢?看我怎么收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