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吗?”
“精彩。”
“既然精彩,你可学到什么?输赢不重要。”
顾可也一时语塞。
秦可卿继续道:“你还小,不懂,一场比试并不能看出谁强谁弱。没有谁时时都能是强者,也没有谁一直都是弱者。就比如,若在战场之上,生死攸关之时,谁活了,谁就强,活不了,就算在之前的战役中是常胜将军又如何?一样的是弱方。若输了,便死了,没有谁能保证一直能赢,一直强。”
“儿子,你要记住,只有不断调整自己,通过不断学习提高造诣,时时保持警惕,不可轻敌,才能确保自己赢面比对方大些,仅此而已。”
那时顾可也还是听了进去,许是受了秦可卿的影响,在往后的对战中,他时刻谨记。当所有人都觉得顾可也不过是个莽夫,是个靠着野蛮的武力取胜的人,却不知,顾可也心思缜密。
也许顾可也心思颇多,他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忍不住又问,“娘,你说,若女子都能如男子一般,有相同自由和权利,那世道该是什么模样?”
闻言,一直笑呵呵地秦可卿笑容一僵,有些震惊,唇微微一颤,一直能言善辩的她,竟然一时不知道如何说话了。
这时,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的徐冉,略带风情的笑了笑,饱满红唇吐出的话,却震惊了顾可也许久。
只听徐冉道:“若真有那时候啊,朝堂之上有罗裙,战场之上多女将。”
“小子,你知道为什么这个世道必须强迫女子嫁人吗?”
顾可也怔住,咽了咽唾沫,迟疑了一会儿,才摇了摇头。
徐冉明媚一笑,说出的话离经叛道,她说,“那是因为,女子本就强于男子,丈夫,是女子的枷锁和压迫,是世道要困住女子使得手段,只有斩断枷锁和压迫,女子才能重获自由……”
顾可也记忆深刻。
此刻,阮翎羽告诉他,徐冉真的以一剑削了她的丈夫阮归的脑袋,斩断了她口中的枷锁和压迫……
顾可也甚至能想象,徐冉是如何毫不留情的杀了她的丈夫。
他害怕南城姑娘是有道理的。他从那天开始,他甚至开始敬畏女子了。
顾可也回过神来,看向仍站在旁边的阮翎羽,他问阮翎羽,“什么时候的事?”
阮翎羽淡淡道,“在阮郎星被困那日,消息今日传来京都。”
顾可也问:“是什么契机,让她动手的?”
阮翎羽沉默片刻,继续道,“拔暗柱,保北城……阮归身边的美姬有不少暗柱,徐冉拔暗柱时,误杀了阮归。”
顾可也笑了笑,什么误杀?就是故意的。谁能想到啊,变故竟生在一个不可能生的人身上,这个世道也就徐冉敢了。
顾可也笑道:“北城老主君呢?没有他的默许,徐冉有心动手,恐怕也要掂量掂量……”
阮翎羽沉默,没再吭声。
顾可也忍不住笑出声。
谁能料到,在这场权衡之下,为保北城,老爷子不惜默许他亲选的儿媳杀了亲生儿子。
阮归太愚蠢了,终究被自己亲爹给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