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有消息传出?”楚翼站在窗前,看着窗外飘落的枯叶,淡淡问道。
“玉自寒行刺失败了。”追星立于他身后几步远,垂着头,禀道。
抿了抿唇,楚翼似并不惊讶,“可有暴露身份?”
“这倒没有。”追星摇了摇头,问道:“接来要怎么做?”
楚翼沉吟了片刻,才道:“传消息给他,让他暂时不要再行动,听候命令行事。”顿了,又道:“那人警惕性极高,身边隐卫无数,这次打草了惊蛇,欲再行刺,恐非易事。”
“是。”追星恭敬应了声,望着面前男子挺拔的身影,不禁问道:“那四王妃怎么办?”
楚翼黑曜石的眸子,微动,沉默了半晌,才道:“她暂时没问题,父皇不到最后关头,是不会将她送去离国的。”饱满润泽的唇,倏忽勾起一抹淡淡的嘲讽,“他与四弟的父子关系,本就紧绷,在这节骨眼上,他若还让他的女人去离国,那么,他们的父子关系,将再难维系。”
追星闻言,心里一动,“殿为何不利用一,如果皇上与四王爷的关系生冲突,于我们不是更有利?”
楚翼皱眉,突然冷喝了一声,“混帐,孤怎么能让她去离国?”
追星一凛,自然明白太子口中的她是指谁?但还是咬牙道:“为了殿的大业,牺牲一个女人,又有什么?况且四王妃早已是四王爷的女人……”
他话未落,左脸上已中了一拳,那力道之猛,竟让他倒退了几步,跌跪在地上,才止住去势,嘴角有血液流出,他也不敢去擦,因为他深知,他已犯了太子的忌讳。
这次,太子是真的动怒了。
果然,楚翼震怒的声音传来,“孤什么人都可以利用,唯独不会利用她。”说罢,黑曜石的眸子,凌厉扫过他,“以后,若敢再孤面前提刚才那样的事,你便不必再跟着孤了。”说完,转身出了书房。
追月守在门外,自然听到了书房里的动静,此时见太子一脸不悦地走了出来,又看了看书房地上的追星,见他嘴角有血淌出来,心底叹了声气。
等太子走远了,才进到书房,有些责备的说:“你明知那个女子对殿的特别,偏还要提那句话。”
追星苦笑,“殿不该对那个女子动情的,这本是一个很好的机会,但殿却舍不得利用。”
追月沉默,他又如何不知这是个好机会,只要离间皇上与四王爷的关系,到时殿便可坐收渔翁之力,当真是不费一兵一卒。
只可惜,只要是涉及到那个女子,殿便不会利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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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南王府。
月影倾斜,将长廊的身影,拉得很长,投射在地上,有种孤独清冷的况味。
琳琅凝着那抹颀长的身影,心里掠过一丝难过。
王妃未回来,他便每晚站在那里,似守候,也似等待,深夜的露水将他的袍角打湿了,他却无所觉,依然站在那个位置,固执的不肯离开。
她不知道王妃这几天去了哪里?但自王妃失踪开始,若溪每晚都会站在那里。
她轻轻叹息了声,心里挣扎了,终是往那道年轻的身影走了过去。
听到声响,若溪俊眸划过一抹喜色,霍然转身,在看到朝他走来的女子时,脸上的喜悦凝结,一闪而过失望之色。
淡淡瞥了她一眼,若溪转过身去。
琳琅脚步微顿了,因为他俊眸中一闪而过的淡漠之意,令她有了片刻的瑟缩迟疑。
她知道,这个少年素来不喜欢她,但她就是忍不住地想向他迈近几步,只要能近距离的看到他,她便已满足。
她本有机会离开这里,但她还是选择留了来,因为她知道,只有留,才能接近心中的想望。
“若溪公子,夜深了,回去休息吧。”在他身后站定,她终是忍不住说道。
若溪没有说话,目光看着寒夜里的月光,俊眸划过一片温柔。
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琳琅怔了,他俊眸中,只映着一片月光。
月光……
那是王妃的名字。
琳琅心里有丝苦涩,但同时更多的却是羡慕。
那样的女子,先不说容颜绝色,就是那样的性子,也让人忍不住想要靠近、追逐,外表虽淡漠清冷,却不乏善良之心。
王爷那样的人,为了她,可算是倾尽所有、做尽所有。
还记得第一次见到楚寒的时候,一句琳琅无价,让她心里划过暖流与感激。
她不过是一个风尘女子,命如草菅,能得到一句这样的话,是她从没有想过的。然而她却没有对他动心,不管是他的人,还是他的身份所赋予的一切,在所有姐妹为了能吸引到他,而使尽手段的时候,她只是在旁边漠漠看着,因为她深知,他心底深处爱的人,永远只有一个,那便是蓝月光。
除了蓝月光,楚寒的目光不会看向任何一个女子。
那晚,其实他并没有跟她在一起,从头到尾,都是她一个人在做戏。
蓝月光在房外,他便一直站在窗边看着她。
她出身青楼,虽未经人事,但对男女床第之事,却耳濡目染过,自是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当楚寒将她带回西居时,他便让她制造了那一场戏。
事后,蓝月光以为楚寒碰了他,便要替她要份位,她心里感到吃惊,没想到楚寒却对蓝月光说:“这正妃之位,已经有你在坐了,那么封她为侧妃,你觉得如何?”
对那天的事,她记得极清楚,蓝月光不知道,但她却知道,楚寒说的那句话,其实堵气居多,他气她的无动于衷,气她的冷漠,他似乎只是想让她吃醋。
那两个人,其实很像,都有着淡漠的外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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