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四个多小时,火车终于到了四九城,小如早就趴在哥哥怀中睡着了。
张建国将妹妹抱在怀中,提着自己的挎包和妹妹的小书包,出了火车站。
哪怕已经是六点多钟了,阳光依然将满满的热量洒下大地。
张建国只能在警卫的目光范围内,找个树荫处,观察着车站外的行人,这也算是借解放军叔叔的威慑,免得招来不必要的麻烦。
至于这个便宜老爹,他真没有什么印象。
“小兄弟,你们要去哪里。”这时坐在他们对面的那位见他们兄妹没有走,过来开口问道。
张建国:“我就在在等我爹过来。”
他知道自己的便宜老爹是北区公安局局长,但这四九城,哪怕他俩世为人,也是第一次过来。
“行吧,小兄弟慢慢等,我们就先走了。”毕竟只是一串葡萄的交情,两个男人连对方姓什么都还不知道。
一直等到七点多钟,太阳已经开始下山了,这个不靠谱的爹都还没有来。
天慢慢暗了下来,张建国抱着熟睡中的妹妹,冲着远处的三轮车招招手,就有两辆三轮车冲了过来。
再不走,恐怕连三轮车都没有了。
“大兄弟,您去哪里?我这是新车,准保您又快又稳当来了。”
“这位爷,您坐我的车,这老四九城,只要您说个地儿,我准保将您安全送到。”
张建国直接带着妹妹坐上那位称呼他爷的三轮车:“城北公安局。”
他相信,不管那个年代,宰客都不会宰到公安局头上。
“爷,这里是城东前门站,还很有一脚路,您看1万元可以吗?”
“行”建国点点头,迎着晚风,欣赏着老四九城的景象。
穿过大街小巷,跑了近一个多小时,三轮车才来到一个四合院。
昏黄的灯光下,如果不是院门上挂着城北公安局的竖牌,张建国还以为这是一个居民院落。
“爷,到了。”听到三轮车师傅多次叫自己爷,张建国感受到一种沧桑,这也是他选择坐这位车的原因。
张建国抱着妹妹下了车,掏出1万元递了过去后,就准备跨进院门。
一万元可真不是小数目,张建国估计最多1ooo元就够了,谁让自己爱听这声爷呢。
这时候,院门两个持枪警卫拦住了张建国:“同志,您有什么事吗?”
张建国:“我找张大山。”
对方明显愣了一下,“您找张局长什么事?”
张建国这才松了一口气:“麻烦你们通报一下,就说张建国,张小如找他了。”
“请问,您究竟有什么事。”
“什么事,你告诉他,他儿子,女儿找过来了。”张建国没有什么好气的说道。
俩个警卫对视一眼,好像真的听说过张局长的儿女会过来,怎么张局长没安排人去火车站接人吗?
“小同志,您稍等,要不先到警卫室休息一下。”
都这么晚了,大家也都下班了,张局长好像去开会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休息就不必了,我妹妹想上个厕所,能不能先带我们兄妹去厕所。”
“好的。”其中一位警卫直接讲他们带到胡同口的一个公共厕所。
看着妹妹进了厕所,张建国才问道:“大哥贵姓?”
年纪已经不轻的警卫笑了起来:“我姓高,本就是你爹手下的兵,不用客气的。”
张建国:“高哥,局里面没有厕所吗?你还带我们跑这么远。”
高警卫:“我们这个局是新成立的,哪来的厕所。”
张建国:“你们这个局长,还真不靠谱,将自己第一次来京的儿女扔到火车站不说,连自己单位的厕所都舍不得修个,也不知道整天瞎忙个啥。”
小高同志很想争辩俩句,但有无从辩起,只能将枪带紧了紧,脸儿在晕黄灯光下,都能涨得通红。
张建国:“公共厕所味儿就是大,你看你脸都熏变色了,我们退远点。”
看着这位大头兵想替自己便宜老爹分辩的模样,张建国于是故意道:”你们上级眼光真不咋滴,我娘去世两年,我一个娃娃,带着妹妹在山村,我爹信没有一封,钱不寄一分,这种人怎么能当上局长的,你们苦咯。”
然后,他就看见那个警卫握枪带的手青筋暴起,转过身又远离张建国几步。
他可是知道自己的团长几乎将所有的津贴都寄给牺牲的战友了的,可人家是团长的儿女,他怎么争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