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moke:“结局也可以是全军覆没。”
烧仙草:“如果那团玩意儿又释放能量,搞什么精神攻击,鸭子未必顶得住。”
勃朗宁:“虽然我也很希望黄帽鸭赢,但没人能证明,这棵扎根里世界的入侵树已经倒了。”
的确是倒了的,高速公鹿可以证明。
但他也不知道当年那么强大的入侵树,究竟是怎么轰然倒塌的,真就是黄帽鸭一己之力,扭转乾坤?
“嘎嘎嘎嘎嘎——”冲过去的鸭子甚至还没真正逼近“无尽夏”的身,已经痛苦地抱头倒地,发出神经错乱般的尖叫。
方遥蹙眉。
罗漾心底一沉,笛谬果然开始吸食情绪了,这种“精神侵扰”足以逼疯任何一个生物!
“怎么办,我们得过去帮忙啊——”于天雷急了,一次次徒劳撞向那看不见的屏障。
“别白费劲了,”众人也想过去帮忙,但理智上已经很清楚,“这是‘过去重现’,我们在这里的意义就是当个围观群众。”
于天雷:“但是黄帽鸭已经快被逼疯了!”
“他不会疯,”罗漾定定望向那只满地打滚的鸭子,几乎能感同身受那种精神崩溃,但也同时相信,“如果他在这里就疯掉,以后怎么迎接我们进里世界。”
于天雷、武笑笑醍醐灌顶,连方遥都微微挑眉。
差
()点忘了这个。
没错,无论黄帽鸭在“昔日里”经历过什么,一定是全身而退的,所以未来的它才能好端端做着“里世界迎接员”,西装革履,腔调优雅。
“咦?精神攻击好像停止了。”聚精会神围观的武笑笑率先发现异样。
他们隔着屏障,感受不到笛谬的恐怖能量,却看得清黄帽鸭的反应,而就在刚刚一瞬间,蜷缩在地的鸭子突然松开抱着头的翅膀,艰难抬眼,茫然看向“无尽夏”。
那两半脑本体中的身影,也静静看着黄帽鸭,防风镜后的昆虫眼,泛起与之前截然不同的光。
“夏夏?”黄帽鸭的声音因惊喜而颤抖。
罗漾十人则在这一声里,猛然看向那一分两半的物质和身影。什么意思?无尽夏回来了?像方遥反占据笛谬神经元那样??
“黄……”无尽夏嘴唇微微翕动,可才吐出一个字,脸色忽然变得痛苦,像有什么在他体内撕扯挣扎,待到几秒钟后,又恢复了笛谬的调笑与轻慢,“对呀,他就是我,我就是他。”
笛谬的语气对比先前更加自然,语速也更流利了。
黄帽鸭刚燃起的希望再度湮灭。
然而下一秒,无尽夏脸上的调笑消失,又变回熟悉的正经青年:“黄帽鸭。”
鸭子快被这一会儿一变脸弄蒙了:“你到底是谁!”
无尽夏又笑了:“我就是他,他就是我呀。”
黄帽鸭快要神经错乱了,甚至希望那个熟悉的无尽夏不要闪现,他宁可一直面对恐怖的入侵树本体!
旅行者们却看懂了——笑的就是笛谬,不笑的就是无尽夏。
笛谬吃掉了无尽夏,就像当初吃掉方遥,与之基因融合,变成“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不同的是方遥有能力将自己从笛谬体内“剥离”出来,显然,无尽夏做不到。
蝉翼青年能做到的仅仅是——
“谢谢你提醒我了。”
话音未落,防风镜后再次变脸,仿佛在自问体内的另一个自己:“你说什么?”
“我说谢谢你提醒我了。”
仿佛自问自答的对话,却切切实实是两个灵魂在激烈交锋。
黄帽鸭终于看懂了那张气质不断切换的脸,在面孔又一次回到无尽夏神情时,它着急地喊了伙伴全名:“无尽夏,你不要冲动!”
显然,它已经知道伙伴要做什么了。
但笛谬不知道,切换回戏谑神情,好奇地问:“你到底想做什么?都被我吃掉了,还想对付我?”
无尽夏:“可笑吗,我不觉得。你也说了,现在你就是我,我就是你,那么假如你的能量是9999,我的能量是1,现在我们融合得这么彻底,我的能量是不是也变成10000了,大到可以让我为所欲为。”
戏谑终于从那张脸上消失:“你不敢。”
无尽夏:“为什么不敢。你不是也很讨厌自己现在的样子,觉得被迫吃掉我让你变成了怪物,我
现在帮你结束这个错误。”
笛谬近乎咬牙切齿:“你、会、死。”
“对,”无尽夏笑了,原来那张一本正经的脸,笑起来谦和又温柔,“但你也会。虽然作为能量合作者来说,你亏得大了一点,没办法,谁让我们融合了。”
屏障外的旅行者们不知何时没了声音,他们安静见证着一场壮烈牺牲。
无尽夏没有方遥那样强的能量,所以远比方遥被笛谬吞噬得彻底,可也正是这种彻底,让他完全成为了笛谬的一部分,而现在,他要从内部毁掉这个外星异种。
监控屏前,高速公鹿也紧张地屏住呼吸。可他同时仍抱有一丝怀疑,那么弱小的无尽夏,真能因为融合得彻底,就驱动和控制笛谬那庞大的神经元吗?
显然,黄帽鸭是相信的,所以他在最后一刻仍企图阻止:“不要——”
徒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