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氏欢欢喜喜的回了信国公府,一扫先前的颓唐,那红光满面的样子,让焦氏身旁伺候的丫鬟都有些慌了。
她们夫人突然消沉突然亢奋看上去都怪吓人的!
焦氏维持着欢喜的表情,直接去了信国公老夫人所在的正院。
结果开口第一句话,就把信国公老夫人骇得够呛。
“娘,也该把杏杏跟琮王殿下的亲事备起来了!”
信国公老夫人屏退下人,看着焦氏眼里燃着的那不正常的光,都觉得头疼的很:“你在胡说些什么!杏杏跟琮王殿下刚回京,什么亲事不亲事的!杏杏年龄尚小,说这些为时尚早,你又是杏杏亲娘,不要乱说,坏了杏杏名声!”
焦氏亢奋道:“我没有乱说!我今儿去喻家,是琮王把杏杏送回来的!街头巷尾传闻琮王性格冷淡,可我今日见着,琮王对喻家人分明很是敬重,几乎是有问必答,没有半分冷淡!一定是琮王看在杏杏的份上,对喻家分外优待!”
信国公老夫人只觉得眉心一跳一跳的,她忍不住喝道:“少胡说!天潢贵胄岂容这般揣测!你是杏杏的亲娘,不要给杏杏招祸!”
焦氏依旧不服:“娘,琮王与杏杏之间是真的!杏杏营救琮王平安归来,如何不能成就一段大好姻缘——”
信国公老夫人不想再听下去了,她疾言厉色:“他们能不能成就一段大好姻缘,不是你说能成就能成的!杏杏若是与琮王有缘,自有陛下为他们赐婚!若是无缘,你在这里嚷嚷,是想毁了杏杏的清誉,害了杏杏一辈子?!你到底是不是杏杏亲娘!”
信国公老夫人的疾言厉色似是让焦氏清醒了些,但又没完全清醒——焦氏喃喃道:“琮王不行的话……那,那还能有谁……谁……”
想到一人,焦氏又振奋起来:“我怎么差点忘了,还有我侄儿玉楼啊!玉楼,还有玉楼!”
她热切的与信国公老夫人道:“娘,你觉得玉楼怎么样?玉楼是咱们看着长大的,人品才学那都是一等一的。况且焦氏乃我娘家,她三舅母为人热情又大方,是个再好不过的婆母。杏杏嫁回去,只有享福的份!”
焦氏越说越觉得焦玉楼这未来女婿靠谱。
信国公老夫人则是有些骇然的看向焦氏。
焦氏这是失心疯了?
非要把杏杏给嫁出去不可?
先不论杏杏年龄尚小,就说焦氏这给杏杏找的人家——是,焦玉楼是不错,但!杏杏是什么家世,焦家又是什么家世!
眼下焦玉楼功名还没取得,这焦氏就急吼吼的想把杏杏许配给焦玉楼?!
她凭什么啊?!
信国公老夫人脸色难看至极,捂住胸口,指着焦氏的手都在颤。
青鸾嬷嬷吓得,赶忙上前来抚着信国公老夫人的背,一面又忙不迭把丫鬟都喊进来,让她们取郡主给信国公老夫人配的护心丸过来。
焦氏见信国公老夫人被气成这样,她整个人终于从那种亢奋中稍稍清醒了些,有些怕道:“……娘?你怎么了?这不是为了杏杏么……”
青鸾嬷嬷急得很,也顾不上僭越不僭越了,拔高声音道:“世子夫人,您可别再说话了!”
焦氏没想到会被青鸾嬷嬷呵斥。
她一时愣住,虽说也是恼的,但更多的还是震惊。
青鸾嬷嬷顾不上再理会焦氏,跟丫鬟们忙活许久,又是伺候服药,又是开窗通风,又是拿温热帕子净面,又是不停给老夫人揉搓双手双腿——这过了得有一炷香,大夫都匆匆赶来了,才缓住了信国公老夫人的病情。
信国公老夫人这病的都惊动了前院的老信国公。
老信国公匆匆过来,焦氏坐立难安:“爹……”
老信国公没理会焦氏,去握住信国公老夫人的手:“好端端的,怎么又气到了?”
信国公老夫人又缓了好一会儿,才挣扎着坐起身,让涌进来伺候的丫鬟们都出去,只留了青鸾嬷嬷。
焦氏这会儿也是冷静了些,期期艾艾道:“娘,您要是不愿意我们再从长计……”
最后那个“议”字还没说出口,信国公老夫人已经脸色青,忍无可忍的骂了出来:“焦氏!你以为你是杏杏什么人?!杏杏离家十几年,你为她做过什么?!眼下杏杏日子好不容易好过了些,她与琮王的情谊,那是她出生入死换来的,跟你有什么关系?!你在那儿指手画脚?!”
“还说把杏杏许给你娘家侄儿?哈!我就问一句,当初你三嫂有意撮合明珠与你侄儿玉楼,你是怎么做的来着?!你是一千个一万个舍不得!后头若非明珠犯了事,你还依旧护着她!……好了,到了杏杏这,看把你激动的,就觉得这是天上地下最好的一门亲事了!你扪心自问,你就不亏心?!”
“我就问你,杏杏是我们的心肝肉,你呢,你把杏杏当什么了?!”
一声声质问,问的焦氏脸色越惨白。
焦氏往后退了一步,身子晃了晃,若非手扶在桌上,怕是已经瘫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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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氏脸色惨白,喃喃着似是在替自己辩解:“……我,我只是想,杏杏成亲的话,总,总要经过我这个当亲娘的……”
焦氏眼泪流了下来,“我,我只是想听杏杏喊我一声娘……”
信国公老夫人一听就反应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