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天府尹迎了信国公老两口进来,杏杏也迎了过来:“老夫人,国公爷,你们怎么来了?”
信国公老夫人眼里隐隐有泪光闪烁,拉着杏杏的手,声音都微微带着颤:“我的儿……你受委屈了。”
这话说的,似是蕴含了万千。
只这么一句,杏杏便知道,信国公老夫人跟老国公怕是都知道了。
知道了……她可能才是他们亲孙女的事。
杏杏表情微微一凝,饶是她向来坦荡坦率,这会儿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她想了想,还是先安慰信国公老夫人:“您放心,我没事……”
信国公老夫人别过头去,擦了擦眼里涌出的泪,点了点头。
顺天府尹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总觉得越一团乱麻。
信国公老夫人在京城中辈分极高,身份也很是高贵,整个京城比她身份还要高的长辈,除去在外礼佛未归的太后娘娘,怕是只有几位王府里荣养的老太妃了。
是以信国公老夫人极少出府。
毕竟一出来就是旁人要供起来的大佛,没甚意思。
顺天府尹小心翼翼的看着信国公老两口:
“下官让人搬椅子过来,二位是要旁听么?”
老信国公神色威严,点了点头:“劳烦。府尹大人也不必太在意,我们二人也只是来旁听罢了。”
顺天府尹心道,他是傻子才会把“只是旁听”四个字当真,只不过顺天府尹也不会傻到把话直接说出来。他面上连连点头,赶忙着人去搬椅子了。
邹万氏是见过信国公老夫人的,这会儿见她过来,又是拉着杏杏的手,又是要旁听,当即恍然大悟,嘶哑大喊:“你们早就知道了!早就知道了是不是!”
信国公老夫人不置可否,只冷冷的看了邹万氏一眼,待又看回杏杏时,眼里满是温情。
她拍了拍杏杏的手,低声道:“好孩子,别怕……我与国公爷都在。”
信国公老夫人没有自称祖母,她还是怕吓着杏杏。
信国公老两口相携在旁听椅上落座。
顺天府尹不敢怠慢,先是朝两位尊者拱了拱手,这才继续道:“方才审理,又增加一名原告。只是郡主也有理有据的反驳了。两位原告对此是否有一应证据呈上?”
邹万氏与邹萍萍哪里有证据!
但是邹万氏与邹萍萍这会儿铁了心认定就是杏杏找人害的他们一家,哭着喊着要让顺天府尹把杏杏拿下问罪。
“大人,你今天要不把那贼人拿下,民妇就去敲闻天鼓!哪怕滚钉板挨板子也要上达天听!”
“荒唐!你们什么证据都没有,仅凭些许质疑,就让本官把人拿下!本官谅你们是苦主,大恸之下神志不清,且不与你们计较。你们莫要得寸进尺!没有证据这般胡乱指认,本官不判你们个诽谤已经算是照顾你们了!”顺天府尹大怒。
“可是我们只与她有仇!”邹万氏声嘶力竭的喊。
“你们口口声声说一定是郡主所为,但又没有证据!况且你说有仇,那不过是一两句口角之争,这算什么仇!郡主怎么可能因此就把你们灭门!这也太过离谱,焉能当做动机?”顺天府尹斥道。
邹万氏脸上闪过种种挣扎,但她心一横,眼下她后半辈子的指望都死了大半,她还有什么放不开的?!
邹万氏眼神变得凶狠。
她就是死,也要咬死那贱人!
“大人!”邹万氏高喊,“我还有旁的证据!……郡主,实则是我捡来的!”
这话一出,可以说是石破天惊。
顺天府尹惊得身子都微微上前:“什么?!”
就连邹萍萍都震惊至极的看向邹万氏。
邹万氏振振有词:“我捡了郡主,悉心把她养大,只是她三岁多的时候,我们渡江返乡,中途遇上了水匪,郡主不甚跌落江中……但多年后我们京城再重逢,郡主一直待我们极为不善,更是让人打了我儿子二十板子!眼下想想,可不就是郡主早认出了我们,深深的记恨着我们,才这般狠毒!”
邹万氏想起大儿子,心如刀割,泪如雨下。
这话一出,顺天府尹都张大了嘴巴。
他看看邹万氏,再看看杏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