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杏也没有说话,只低着头拿木棍把没燃烧干净的枯枝拨拉了下,给它们换了个更易燃烧的面。
“……那些作乱的,其实不是南蛮那边。”
危时宴突然开了口。
他依旧没有看杏杏,垂着头,声音大概因此显得跟先前有些闷。
杏杏又看向危时宴:“是西邑人?”
危时宴一顿:“你怎么知道的?”
杏杏便把在庵江城遇到的那个庞金康的“世叔”简单一说。
“……庞金康提过一句,他那世叔的生父是西邑人,从前也住过关外。我本还在想,怎么又跟西邑那边扯上了关系。眼下看来,这些是西邑人搞得鬼?”
“对。我手上有西邑人伪装南蛮那边作乱的证据。”危时宴道,“所以他们才这般一直追杀于我。”
危时宴道:“若是我出不去,这证据就在中庭那儿唯一的枣树下面用油纸包着埋着。”
这托孤一样不吉利的话,听得杏杏不好受极了。
“你别说了。”杏杏伸手截住,“这话我听得心里难受。我们要出去,自然是一起出去。哪有你出不去,我一个人出去的道理。”
危时宴没说话。
交代了这些,他心里轻松了些。
火堆噼里啪啦的燃烧着。
这些枯枝在这山洞中阴干多年,燃烧起来虽说声音稍稍大了些,但出人意料的是烟气并不算多。
这样也好,这点烟气飘飘荡荡的,等从山洞那口子出去后,也只会被当做是山间的山峦,并不会引起注意。
杏杏等衣裳干得差不多了,就起了身,把外裳穿好:“你先在这坐会儿,我去里面看看,找找看看有没有能用得上的草药。”
她随身带了些药,虽说大多有油纸或者瓷瓶装着,但还是有几样药,在她落入寒潭的时候被水跟浸湿,没法用了。
杏杏这段日子出门,带在身上的大多都是些解毒丸,金疮药,还有自保的迷药。
对危时宴眼下最为迫切的正骨问题,虽说也能有用,但杏杏总觉得不够。
比如,危时宴这腿,需要把长歪了的骨头打断重新再正骨,其中之痛楚非常人难以忍受。
杏杏便想着,看看能不能在现有条件里,给危时宴配些缓解疼痛的药。
危时宴却如常起身:“我同你一起过去。”
杏杏把外裳穿上后,他也敢看杏杏了。
这会儿便在看着她:“那片小小的林子,虽说没什么可怕的野物,但是虫子还是有一些的。”
杏杏想了下,没拒绝。
两人便一道慢慢的往中庭那走。
说是中庭,这儿其实更像是山中的一口深井。
壁立千仞,太阳直直的射进来,苔藓,藤蔓,绿树,在这狭小的一方世界里,倒是生得颇为欣欣向荣。
危时宴所在的山洞连通到这儿,像是一个奇异的世外天地。
杏杏自然的扶着危时宴。
危时宴依旧因着杏杏的触碰而有些僵硬。
两人在中庭里转了一遭。
杏杏果真找到了几种能用得上的草药。
她小脸红扑扑的,笑意止不住的从眼角眉梢露出来,是真的很为此而感到开心。
危时宴看了杏杏一会儿,移开了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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