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妈问道,“小河,你不是说只是被派去港岛出了趟差吗?”
赵山河笑道,“那是对外人说的,我今后每年大部分的时间,都会待在港岛,厂里那边关系不会断,再过十几二十年,可能会把工作重心调回来,但是到时候,也是去京城、沪海,大概率不会回长安了。”
赵爸虽然闭着眼睛,但是赵山河的话一直在听,睁开眼睛说道,“你的事情,我们不懂也不会多问,你只管顾好自己,我和你妈不用你操心。
“你哥、你姐的事情,你们自己商量,我们也不过问,大妮儿和黑蛋儿要是能去羊城生活、读书,自然是好的,城里肯定要比农村好。”
赵妈笑眯眯说道,“大妮儿和黑蛋儿都大了,不用怎么照顾,他们去了羊城,我们就不跟着去了,我们在农村生活了一辈子,住习惯了,再说家里的地也离不了人。
“你现在工作又有进步,接下来就该结婚生孩子了,趁着我和你爸还能动,有了孩子送回来,保管给你养的白白胖胖的。”
赵山河从大学毕业,开始工作,每次回老家,被催婚都是必然的话题。
当即苦笑道,“妈,你现在孙女孙子都有,还有外孙,天伦之乐尽可享受,不用每次我回来,都催着让我结婚生孩子吧。
“我现在刚去港岛,正是埋起头干事业的时候,暂时没有时间结婚,怎么也要等个五六七八年。”
“胡说!伱今年都27了,你哥在你这个年纪,已经有两个孩子了,村里比你小好几岁的,都已经结婚生孩子了,你再等七八年,那就三十四五了,哪有那个年纪才结婚的?”赵妈瞪眼说道。
赵山河苦笑道,“我现在不是村里人,我的户口上大学的时候就迁出去了。”
“你就是迁到天边,根儿还在村里,村里还有你的责任田、宅基地呢!将来等你老了,肯定要回来,死了也是埋了村里的祖坟圈里。”赵妈继续瞪眼。
赵爸插话道,“小河刚回来,你说什么死不死的。”
赵山河说道,“没事,爸,我妈说的没错,我将来老了,会回来养老,死了之后要埋了老家,但是那至少也得是六七十年之后的事情了,咱们先说眼前。
“我结婚的事情,我自己拿主意,等该结婚的时候,肯定会结的,爸妈,你们要做的,是都好好的,放心,最多再过十年,一定能让你们再抱上孙子孙女。
“大妮儿、黑蛋儿是大了,妈你要是觉得清闲,就让大哥大嫂再生一个,反正他们现在都才三十来岁,还能生。生了要交超生罚款,这钱我来出!”
赵妈嘟囔道,“还生什么生,你嫂子已经被计生委拉去结扎了。”
赵山河本着死道友不死贫道的原则,祸水东引道,“只要大哥大嫂愿意生,结扎了也能生!”
赵爸摆手说道,“行了,不要扯这些乱七八糟的,小河的事情,他自己有主意,不用咱们催,催了也没有用。”
赵妈又嘀咕了几声,只能把催婚的事情放下。
赵爸赵妈不愿意去羊城旅游,赵山河没有勉强,他也在老家住了下来。
();() 第二天去镇上的邮电所,申请按照电话,为了方便和港岛联系,还开通了国际漫游。
电话安装费,花了好几千块,都快赶上大哥大嫂去年一年攒下的工资了,让赵妈心疼不已。
赵山河从港岛带回来的钱,给家里安装了一個电话,就花了大半。
他虽然不再拿西影厂的工资,但是在港岛的时候,在泽东电影公司,每个月却有3000港币的底薪,回来之前,一共领了三个月,再加上《致命身份》小说,发表在《明报》副刊上,也有3000港币的稿酬。
在港岛零花了一点,一共带回来不到1万块。
鹏城飞长安的机票,花了几百块,给家里人买礼物,花了一千多,安装了一部电话,花了六七千。
手里只剩下不到两千块,再加上赵山河之前攒的1000块工资,就是他现在的全部家当。
不过,在老家生活,没有什么花钱的地方,吃的是自家地里产的麦子磨的面粉,菜也是自家种的。
顶多是隔三差五,去镇上买几斤肉,买只鸡,买几条鱼,改善一下生活,花不了几个钱。
当然,这么说,针对的是赵山河。
1995年的豫省农村,生活其实不算富裕。
赵山河家里,当初分地的时候,他还没有考上大学,户口还没有迁走,二姐也还没有出嫁,大哥结婚,刚有了大妮儿,所以一共分了7口人的地,加起来才8亩多一点。
地里每年种两季庄稼,主要种的是冬小麦、大豆、玉米这三样。
这个时候,虽然已经能买的化肥,但是一般都舍不得多用,主要用的是农家肥,庄稼产量不高,小麦好年景亩产能有七八百斤,赶上年景不好,可能只有四五百斤的产量。
这个时候又没有什么大型联合收割机,收麦子都是用镰刀一把一把的割,然后在场里晾晒,再用石磙碾压脱粒,麻烦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