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兰棹:
女孩子的嘴唇,原来是这么软的啊……
在现了安参势暗恋蓝迦楼的事情之后,我有点愤愤,蓝迦楼他根本就不是什么好人!——在陨石号上他也什么也没有做阻止悲剧的生,简直就是为了怕自己违反三山条例而自私自利明哲保身的人类!他是……
我,变得好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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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那天,第一次叛乱的生。蓝迦楼说过,他说过的,我们会找到利维坦!
蓝色的闪电从天空的乌云中密集地落入地面,地平线出蓝色的闪光,大地像沸腾的大海,翻滚着像是水中有无数巨龙在剧烈地嬉戏。
高山上的白云岩石崩落如同土块泥石流般砸向敌人,坚固的城池震荡着、颤抖着,瞬间化作一堆破碎的瓦砾,支撑楼台的巨木被推倒,一层层的瓦砾和巨木、泥板、石砖,像是一层层死亡的被子,冷冰冰地砸到下面人柔软的身体上。被砸烂的肉体旋即被崩落的山体、泥石流和滚落的巨石掩埋。
天空中的乌云伸出无数条蓝色的闪电,像是鞭子一样抽动着大地,出震耳欲聋的噼啪声!
那些气势汹汹的进攻者,刀剑、冲锋的马匹和腰上挂满人头和耳朵的胡兵,如今像被他们杀死的人一样,被石块砸成软烂的肉体。还活着的人抱着头,跪在地上,乞求大地平静下来,出悲哀、恐惧的惨叫和哭泣。
《圣经》上说,上帝会降下硫磺和火,毁灭罪恶的索多玛!
那不是预言、也不是神话,那是口耳相传的历史,那是地震和火山,那是存在于大地之心的造山之力——不为尧存、不为桀亡,终有一天会重新醒来。
而它已经为三山的翔士掌握。
天空和大地都已不再平静,而在那中间,在那中间,是他,白无常。
不,我认出来了,是她。
一个想法在我脑中浮现,我有办法了,我有办法了,他是我的。让他为我留住,是的,她会变成他,这样,就是这样,他就会永远属于我!
“白无常,你可以向我许愿,我替你保守你的秘密,保守你丢掉的那部分,那个女孩的灵魂。从此以后,你就不再有痛苦和困惑,你的身体和心灵都将毫无畏惧和疑惑,澄净地行走在大地之上。
你就能够成为那个救世主,将圣域从霍布斯地狱中拯救出来的,一人利维坦!”
他颤抖了一下,但也只一下。
“你知道我以前经历过什么吗?你知道如果让乱世展下去,这里会变成什么吗?用你这幅新的身躯的眼睛,你看见了年老的哥舒翰是怎么战败,被安禄山绑在马肚子上拖曳;你看见了高仙芝和封常清的头颅,安史之乱的大门已经打开,颜杲卿会被剁城肉泥,张巡会开始吃人,你也会用这双新的眼睛看见繁花似锦的长安如何被劫掠,大唐,那个伟大而荣耀的帝国即将倾颓,十室九空、白骨露於野是历史必然的结局。社会秩序崩塌之后,杀人者不会再受到律法的惩治,于是先下手、先动用暴力攫取自身的最大利益,成了最优解,于是群盗四起,于是人人互相抢夺、倾轧,于是血仇只能用血仇报复,杀戮只能被另一场杀戮停止。
人人可以杀死人人的平等,霍布斯的自然状态,人人平等地杀死对方的霍布斯地狱。
难道,难道理想主义者们最后的一片城池,有求必得到冥冥回应的愿望应许之地,三山之圣域,也要变成这样,变成我所身处过的无间地狱吗?”
我和他共享了我的创伤。
他明白了,是啊,她是最聪明的,最好的,她怎么能不明白呢?
“噩梦之森不足以保护圣域吗?”
“噩梦之森只是一层温柔的雾气,试图在思想中将人们引出圣域的方向。可是今天散兵游勇的军队、残酷野蛮的十支胡人骑兵逼近了城下,只要他们动冲锋,圣域就再也没有反抗之力——
而我,而我……我有罪。”那双tRees给我的,隐形的手铐和脚镣,终于在此时显形。
“因为我还是人类时杀害了同类,虽然不完全是自愿。可我在自己和他人之间,为了保全自己而剥夺了无辜人的生命。所以,当我成为翔士,我不被允许杀人。
当我再次为了保全自己的生命而去杀伤他人之时,我的力量就会消失。”
当翔士进入永生,他的躯体不再受斧钺刀镬与疾病衰老的威胁;他是孤独地行走在时间中,与众生告别的孤独的灵魂。他不能拜玛门之神,他不拥有人类社会的财产;他不能拜权力之神,他不能为了自己的利益和福祉杀人。”
“……师姐,我不知道该怎么做。”他低头看了看怀里的自己,那个女孩的身体,然后摸了摸她的脸。
我知道,他在和她告别了。
绝对不可能突破的结界,绝对不可能突破的防线。当宙斯得到了闪电,圣域从此是奥林匹斯山,是众神的领地。
噩梦之森的外缘线突然亮起一圈刺目的树枝状闪电,将所有试图进攻劫掠的贼兵炸成焦黑色。他们的尸体还保持着进攻的姿态,像是一瞬间顶格又被腊制熏染的某种动物的干。这些深色的人干篱笆似的交叉着,形成了圣域外缘线的物理实体。
“邪了门了!”我听见一些声音。
我听到一阵轰轰的巨响,从大地的深处传出。以那里为界限,圣域的土山开始升高!
从此以后,圣域就是真正的山上之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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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年之后。
隔河相对,洛均望着对岸乌压压的天魔教徒,他们被朔风吹动,脸上、睫毛上和马的鬃毛上都结了厚厚的白霜。
他们眼中流露出对于白剑的渴望,跃跃欲试,又畏惧于白无常的灵力而不敢上前。
“白先生,为什么不封冻黄河之水,一举北上,扫平瀚海?”
白无常此时还是萧渐明的身躯,瘦弱而纤薄,惟有手中刚刚获得的白剑,残余着透露出他是那个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一人利维坦实力。
“罢了。”他苍白的嘴唇轻轻开阖,“我答应过师姐,绝对不会将剑尖指向她。”
“为什么,即使她做得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