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地狱中,在这令人窒息的万籁俱寂中,在这令人丧失理智的路西法的风中,戈舒夜终于想起了那个隐藏在她潜意识中非常深非常深的线索,以及她和顾沉星第一次相遇的时候,为什么会救他,又为什么会留下一个夜晚的亲密:“因为……因为……
顾大少他……动起来的背影很像韩偃的模样……”
“呀——!”苏惹月尖叫一声,将噩梦之森朝着戈舒夜掷去,砸在她的脚下摔碎了,像是一个碎了一地的花瓶。
韩偃的鬼魂对戈舒夜道:
“你知道……你心里明明白白地知道……世界上……再没有一个男人会比我更爱你……
你也清楚地知道……也再没有一个男人,会比戈云止更爱你……但是我们……都死于你失败的爱情选择……
所以……我成了你的心魔……挡在你的心上……你没办法爱上周敏静,也没办法爱上顾沉星……你再也没办法爱上6上任何一个真正的男子汉了……
你从天而降,突然出现在顾沉星和苏惹月之间,搅乱了他们心灵,和他们本该安稳的命运走向……就如同沈芸突然出现在你和杨昶之间,搅乱了你们的人生一样……
两次三角之恋的命运是一对互文……
这是轮回报应……
可此时你的心太累,你失去了一切,搞砸了一切,你谁也不敢相信,所以始终不许别人进来,就像沈自丹也从不敢为你动心一样……(这里f1ag)
你用我挡在你的心上,就像沈芸用家国大事挡在他的心上一样……
你嫁给顾沉星,你后悔了……你的心里还在想,能不能当事情从来没有生过?能不能当他从来没来过?能不能让时间倒退,让一切归位,让所有的事情,都生在昆仑台那一战之前?
你少年时拼尽全力追求的自由,追求的爱情,都是镜花水月,到头来都成了陷阱……你再也追不动了……你绝望了
……所以,我来替你实现你的愿望,我来替你清除他……”
顾沉星刚刚被军医的白药救回来,吊着一口气,面如金纸,嘴唇灰白,他张了张嘴唇,没有力气说话。他看了看戈舒夜的眼睛,沾着衣襟上自己的血,在地上写了三个:
“胆、小、鬼”
戈舒夜突然捂着脸蹲在了地上。
(惊地藏开了队内语音):
顾沉星:你不敢再相信我。
戈舒夜:我谁都不相信。
顾沉星:笨蛋,我都没有抵赖,你倒忙着抵赖起来了。情感是流动的,你只是在自己不知道的情况下暗恋了,你们又没有真的做什么不轨之举。
戈舒夜:这是大罪,想也不对,想也有罪!
顾沉星:为什么你们要在思想中,为了未曾生的忧虑,背着如此沉重的枷锁?你跟我在一起的时候为什么完全没有道德压力呢?
戈舒夜:我以为你是萍水相逢之人、已有婚约之夫,不用负责任的嘛。——你不后悔吗?你不害怕吗?
顾沉星:害怕什么?
戈舒夜:用尽全力去爱,去追求,最后两手空空,一无所获?
顾沉星(身体勉强扯起嘴角笑了笑):我只向前,不后悔。
顾沉星的头一垂,手无力地软下去。
军医:“脉细而急,他快不行了!伤的太重,刀伤到了肺和心脉!快,上大还丹,这味药再吊不住,就没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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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地藏,告诉我怎么做,惊地藏!”戈舒夜绝望地呼唤着,
一些情感和回忆的碎片突然涌入她的脑内:
“洛均,洛均!醒来,醒来,回到我的身边来!”
“白先生,你说的没错,对于永生者来说,时间中的人就像是路边的野花,是第一次相遇,也是永远的诀别。永生者不会为一见即逝的花落泪,可是,可是当那个人生命的花朵就在你面前凋零之时,你真的无动于衷吗?”
“告诉我该怎么做。”
“告诉我该怎么做!”戈舒夜绝望地呼喊。
一个五边形结界的边缘突然出现,戈舒夜像吃惊但又像抓到了救命稻草:“李恪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