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想,如果他在听完以后知难而退,要开口的话应该也挺难。不过没关系,她会替他开这个口。
只是难免觉得有点遗憾。
谢洄之在看见她时,便有察觉到一点不对劲。他的视线自她面上掠过,心下转了几圈,但是没有着急问,只等待她待会儿自己开口。
他只是走到她身旁,去触碰她,问说:“饿不饿?”
“还
好。”她不着急吃饭,只是着急同他说事情。
在他提出要带她去哪里哪里吃饭的时候,思虑已久的闻眠忽然抬眸看向他,开口打断道:“谢洄之。”
“嗯?”
他看见了她的严肃与凝重,意识到她要说的应该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
心微紧,也淡了笑,认真起来。
“我有事情要跟你说。”
“很着急吗?”
她轻轻点头。因为可能说完之后他们之间的氛围就不会这么好了,也或许会成为一个转折点。
谢洄之凝着她,须臾,在她开口前他先道:“闻眠,我告诉你,不管是什么事,你都别想着我们分开的事情。”
她眸光轻闪,不知道他是不是察觉到了什么。而他这话,直接戳中了她的心思,她不免心虚。
他倚在桌边,而她坐在办公椅上。见她不应答,他抬手,虎口掐住她的下巴,迫她看向自己,嗓音沉静地再次强调:“发生什么事都行,但是不能牵扯到这个。其它的,我都无所谓。知道么?”
她忍不住道:“谢洄之,你这是为的什么?”
闻言,谢洄之就知道她是真的有在这么想。他被气得心口一滞,惩罚似的加重动作。
一开始她就没认真,后来也从没想过他们会在一起的事情。现在好不容易在一起了,却刚刚开始就已经在想着结束。
他恸得心口泛疼。
他觉得被她爱得很艰难。
“因为喜欢你。不管什么事都影响不到。”他有些蛮横、不讲道理,“所以你不用想,想了也是白想。”
她心中一动,轻抿了下唇,就如同做错事的小朋友。
谢洄之摩挲着她的手,眸光渐深,忽然俯首下去封住她的吻。
浪潮无声涌动。
他亲得越发用力。
数月不见,他本就想她,可是见面以来发生的所有事情,却不能满足他的想念。
“说爱我。”唇齿间,混杂着他含糊不清的声音。
她的嘴实在太难撬开了,不到最后关头、最急切的关头,根本撬不动。
但他还是心满意足地听见了想听的那句话。
门窗都掩得严严实实,外面的人并无法窥探到分毫里面的情形。
而里面的情形险些失控。
她不知道他是不是在惩罚她刚才的想法,动作有些重。
他咬着她的耳垂,衬衫凌乱地解开了几颗扣子,身材和肌肉隐隐可见,而原本被熨得工整的衬衫和西装裤上面也泛起了褶皱,到处都显得旖旎糜乱。他问她:“还说吗?”
闻眠这才想起来,她刚才就要说的事情到现在还没有说,全被各种打断。
而原本打算正经严肃地同他说的事情,这会儿好像怎么都正经不了。
她从他身上撤开,又不放心地往后撤走几步,长发垂落至胸前,更显柔和。
谢洄之眸光微黯。她不知道她的这副样子
到底有多想让人欺负。
他的喉结轻滚,想起了上次那个夜晚。不知不觉,竟已过去了几个月。
开了荤以后,再想不念着就难了。
闻眠直言道:“谢洄之,如果我和你说,其实我身上所让人感觉到的那些冷漠,不只是普通的冷漠,而是一种病……”
他眸光微凝。
“和寻常人的冷漠不一样,我生来情感方面就格外冷漠。”她垂下眼,“并不怎么外露情绪是一方面,我对情感的感知和回馈也很浅。”
他眸光微顿。
“你知道吗,我爸爸妈妈很爱我,周围很多人都很爱我,但是在最初的时候,我远远没有像他们爱我那样爱他们。我对他们的感情很浅很淡,很少去回应,也很少理人,更多的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虽然已经过去很久,但她记性好,总觉得那些时日还历历在目,“后来才发现是天生的冷漠症。”
她抬眸看向他,“谢洄之,你听到了吗?我不正常。我感知情感就是很难,回馈也很难。”
她想听见他的不可思议与惊讶,也想听见他因此而给出的反应与答复,但是他没有,他只是问说:“那后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