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完又问周合过来有没有给黎裴远打电话,周合就回了没有,说自己晚会儿直接去黎家老宅那边。
徐原宁点点头。
两人吃完饭,徐原宁本是还要带周合出去逛逛的,但临时有事儿得去处理,只得匆匆的先走。
他离开前要送周合去黎家老宅,周合让他忙他的,说自己会打车过去。
她该买的东西都已经买了,回了一趟酒店将东西放下,买了些水果,去了黎家老宅。
她过去时还是下午,黎裴远竟然是在家的。阿姨给周合开了门她才刚坐下,他便从楼上的书房出来了,问道:“过来怎么也不打电话?”
周合笑笑,说自己是过来出差的,到今天才得空。
黎裴远点点头,并未多问什么,让她留下来吃晚饭。又问她喜欢吃些什么,让阿姨去买菜。
周合就说吃什么都可以,不用麻烦。
阿姨很快去忙了,大抵是见周合的脸色不好,黎裴远给她倒了一杯茶之后便皱着眉头问道:“有哪儿不舒服吗?”
周合摇头说没有,挺好的。
黎裴远的眉头仍旧是皱着的,但没有再说话。
周合迟疑了一下,还是问起了联姻的事儿来。徐原宁都知道了,那就证明这事儿已经传出去了。既然已传出去,多半就是要定下来的。
黎裴远的面色是淡淡的,说是他会处理好。他并不愿在这话题上说下去,转移开了话题说起了其他的事儿来。
阿姨应该是听到了周合和黎裴远的谈话,在晚些时候黎裴远到外边儿去接电话时,她忧心忡忡的说道:“小黎先生为了联姻的事儿和大黎先生闹得很僵,前几天大黎先生过来,摔坏了一个茶杯。”她说着顿了顿,接着又说道:“小黎先生的性格太清冷了,那位小姐来过家里几次,人看着挺不错的。但小黎先生几乎都不理人。老太太走时最想看到的就是小黎先生结婚,要是知道他不肯结婚,不知道得多担忧。”
她是还要说点儿什么的,但话还没说完就见黎裴远回来了,就没再说下去,匆匆的回厨房里去了。
晚些时候周合去厨房时闻到了中药味儿,不由得愣了愣。问阿姨:“小舅舅不舒服吗?”
阿姨点点头,说道:“前几天感冒了,一直咳嗽。吃药输液都没好。医生开了些中药,让慢慢的调理。现在已经好多了。”
是好很多了的,今天也没怎么听到黎裴远咳嗽。
周合点点头,请阿姨多费些心。他忙起来事儿多,是不怎么管自己的身体的。
阿姨这下便感叹,这个家里,只有周合的关系和黎裴远的好些。老太太过世后,除了黎恬外,其他的小辈没事儿几乎不会到这边来。就算是黎恬过来,黎裴远和她也说不了几句话,常常是简单的寒暄之后就忙自己的事儿去了。
老太太走后,老宅里是冷清许多的。周合这下微微的失神,又担忧起了黎裴远和黎锐丰之间的关系来。
黎锐丰一向都是强势的,两人的关系,多半都是要闹僵的。
这类事儿,她是无力的,完全帮不上半点儿忙。
晚上周合是要回酒店里去的,黎裴远也并未挽留她,拿了车钥匙开车送他。不知道是谁给他打电话,他一路都在讲着电话,周合则是看着窗外起了呆来。
到了酒店门口,周合和黎裴远道别之后便下了车。
她乘了电梯上楼,到了所在的楼层,才刚走出电梯,就见程洝在楼道里站着。看样子应该是早等着了。
他的脸色是疲倦而憔悴的,听到脚步声就抬起了头来,低低的叫了一声阿合。
该说清楚的,怎么都要说清楚的。
走廊里静悄悄的没有人,周合抬头看向了他,说道:“程洝,我们分手吧。”
她的语气非常的平静。
程洝的指间烟雾缭绕着,他就像是没听到周合的话似的,低低的说道:“不早了,明天还要早早的去机场,早点儿休息吧。”
周合自认为已经说清楚了,没有再说话,回了房间。
程洝则是一直在走廊上站着,不知道抽了几支烟,这才离开。
第二天早早的起来去机场,并不是由酒店送的。而是由程洝的司机送的,并且都给他们升了舱。
经理显然也是头一次享受到这种待遇,激动得很,连连的夸着程总最大方。
只有周合没有任何反应,东西也没有吃,闭上了眼睛假寐了起来。
去程洝的公司上班,她原本就是犹豫了很久的。这下她也并不打算再上下去,回去之后便向经理递了辞呈。隔天就没有再过去了。
她比她自己想象的冷静许多,一边投着简历,一边继续坐着翻译的活儿。闲暇时也继续泡在图书管里。生活竟然也并不单调。
秋天到来,虞城开始降温。流感肆掠了起来。周合不知道是抵抗力不行还是冷到了,竟然在某天起床时流起了鼻涕来。
她开始并没有注意,直到晚些时候咳嗽了起来,不敢再掉以轻心,恹恹的去了医院挂号。
天冷了下来生病感冒的人变得特别多,挂号的队伍也排得长长的。大厅里人声鼎沸,一股子消毒水的味儿。
她戴着口罩,在队伍的最后边儿排起了队来。一边盘算着今儿早上是否能看完病。
她站着站着的就走起了神来,不知道站了多久,一道声音突然在她的耳边响了起来,说道:“你在这儿干什么?”
周合最开始是并未注意的,以为是和别人说话。直到那人又问了一遍她才抬起头来。
问她话的是秦仰,他坐在轮椅上,一脸的不耐。
周合是没精打采的,反应迟钝的哦了一声,随即说道:“有点儿感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