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合克制着自己冷静着,问道:“他进去多久了?”
既然她都已经知道了,厉竟也没再隐瞒。沉默了一下,说道:“有三四天了。”
周合也不管是进去了三天还是四天,抿了抿唇,问道:“这几天你们去见过他了吗?”
厉竟的声音仍旧是疲惫的,说道:“没见过。就连律师过去也吃了闭门羹,去了三次也只见到一次。”
稍稍的顿了顿,他接着说道:“您别担心,律师说了程总在里面很好,暂时没事。”
在里面好不过是安慰人的。
周合没说话,过了一会儿,才问道:“有没有说要调查多久?”
这事儿厉竟同样是不知道的,说道:“没有说,暂时还不清楚。”
无论是程洝被带走时还是律师去探望,里边儿人都未给过确切的时间,只说得接受调查。这时间的长短,恐怕要取决于上头了。
周合这下就没再说话了。她是无能为力的,知道厉竟在想办法,沉默了会儿,她说道:“有消息告诉我一声。”
厉竟还有事儿要忙,简单的应了好,直接挂了电话。
程洝接受调查的事儿确实是保密的,接下来的时间里,祝钥动用了一切能动用的关系打听,但均未打听出任何的消息来。她也曾打算去探望程洝,她的身份虽是不一般,但还是被拦了下来,说是暂时谁也不能见他。
厉竟跟在程洝身边多年,大风大浪是早就见惯了的。周合是将希望寄托在他的身上的。本以为他应该很快就能解开这僵局的,但在一直没有消息再打电话过去时,才现厉竟的手机也已经关机了。
周合这下更是不安,好在还留有老曹的电话,她打了电话给老曹。
程洝被带去接受调查这事儿是让许多人焦头烂额的,这焦头烂额中的人,自然也包括老曹。
在听周合问起厉竟时,他在电话那端苦笑了一声,说道:“厉助理昨天也被带去接受询问了。我让律师过去,但律师也未见到他。”
周合的心里沉甸甸的,这才真正的意识到,尽管所预想的就已很坏了,但事情显然往着更坏的方向展。
厉竟也被带去接受调查,恐怕过不了多久,程洝手底下在合欢街那边出现过的,恐怕都要去接受调查。
周合久久的呆着,过了许久,才问道:“程洝……在带去接受调查之前有没有说过什么?”
这消息是早冒出来了的,她问过他。而他,想必知道得比她还早很多。他不可能没有准备。
老曹这下摇摇头,想起周合看不见,又说道:“应该没有。程总走得很突然。”稍稍的顿了顿,他又说道:“即便是有说过什么,也应该是告诉厉助理。”
他虽是程洝身边的旧人,但这几年身体一直都不怎么好,他已经休息很久了。不想让他跟着操心,程洝什么事儿都未告诉过他。
就像这次的事儿,他虽是也很早就听到了风声,但在问程洝时程洝说没事儿,他以为真没事儿,所以为去多问。谁知道事情就变成了现在这样子。
厉竟在时什么事情都是他在处理,但这下他也被带走接受调查,他完全就是两眼摸黑,完全就只指望律师那边能早点儿见到程洝。
他太清楚,人在里头去了,就算是什么都没做清清白白的,如果有心人要为难,白的也能变成黑的。欲加之罪,缺的不过是一个明面上的借口罢了。
周合这下就沉默了下来。
电话那端的老曹又说道:“周小姐你别担心,有消息我会马上通知你。程先生没参与过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儿,不会有事的。”
他虽是那么说,周合的心里却一点儿也没觉得轻松。事情哪有他说的那么简单,如果真的什么事儿都没有,厉竟怎么会被带走调查。
但现在说这些显然是无用的,周合应了好,知道他忙,挂了电话。
她是听出了老曹语气里的无力来的,原本是想给黎裴远或是徐原宁打电话问问的,但知道这事儿既然是保密,找他们也只是让他们为难。她这下就没再打电话了。
老曹那边同样一直未有任何进展,每每周合打电话,他都是回答说在和律师商量办法。但事情棘手,商讨到最后也未商讨出任何的结果来。
周合又开始失眠,在等了几天未有任何进展的消息后,她请了假,在周末时飞回了京都。
她这次回来没有告诉任何人,下了飞机之后便给老曹打了电话,问他在哪儿,她想和他见一面。
老曹是有程洝住的地儿的钥匙的,在公司和周合会和后知道她回来没有告诉任何人后将她带去了程洝所住的地儿。
周合虽是过来,但事情没有任何的进展,过来也没有任何用。
老曹仍旧是电话里的那一番话,他同样是急的,整个人看起来疲惫而又焦躁。
周合虽是过来了,但同样也是没有任何办法的。问老曹程洝和厉竟所在的地方,打算明天过去碰碰运气。
律师都见不了人,她哪里可能见得到。
但她回来了,总要做点儿什么。老曹并未劝阻,安排了司机明天送她。
老曹还有事儿要忙,很快便离开。一时间屋子里就只剩下周合一个人。
程洝这儿的阿姨是钟点工,屋子收拾得干干净净整整洁洁的。冰箱里放着冻的饺子以及牛奶等东西。
周合早早的过来几乎未吃什么东西,早就饿过了,明明知道死该弄些东西吃的,她却没有任何胃口。
老曹走后她就一直在沙上就那么坐着,不知道过了多久,才打起了精神来去煮冻的饺子吃。
她晚上同样失眠,但已经几天没有睡好再加上旅途疲惫,在凌晨时她到底还是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