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幼安撇了撇嘴,还不待说什么,那看着快疼晕过去的人竟然顽强地睁开了眼睛,看向她的眼神充斥着警惕与探究。
在他那双凌厉坚毅的眼神里,找不出一丝丝重伤的萎靡。
总之,看起来应当是个极为优秀的武人。
祁幼安对媳妇儿的逐客令视而不见,
()对那人不善的眼神也视而不见,嘿嘿一笑,对那人竖起大拇指赞叹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兄弟,你受这么严重的伤都能挺过来,真让人敬佩。()”
那人愣了愣,艰难颔首,眼神也跟着和善了几l分,不过,仍有着对她的好奇。
慢慢转动眼珠,目光从她脸上移至她的腰间,凝滞在她腰牌之上。
作为大夫的伴侣,祁幼安也受到了一点点熏陶,知晓这人的伤势不宜情绪过激,不等他撑起精神细看,便伸手摘了腰牌,顺势揣进怀里,笑道:“瞧我面生想知道我是谁?你还是少点儿好奇心吧,当前把身体养好才是要紧的。ツ[()]ツ『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那人本就全靠着一腔毅力支撑,眼瞧着她这般动作无计可施,也只得歇了心思,闭上眼睛继续对抗着胸口处传来的撕裂痛感。
宋泽兰将他的伤口清理干净,熟稔地把染血的帕子丢进水盆里,温声唤了声小满。
小满立即意会,将准备好的温水端给她。
祁幼安见她媳妇儿是打算清洗手上沾染的血迹,忙伸手去抢水盆,“小满你歇着去,我来。”
小满却是躲得更快,瞬间拉开距离,一脸戒备盯着她,“不行,你插手我和少夫人就输了。”
“啊?什么意思?”
祁幼安一脸纳闷,“我就想给宋大夫做人形面盆架,又不参与治病救人,怎么就影响你们赌约了?”
小满有些意动,眼中闪过一抹犹豫,但很快又坚定地拒绝了,“那也不行,你是乾元君,就是不能插手,你……你赶快走,我们这里不需要你。”
她一边说着,还一边母鸡护崽儿似的护着水盆,那嫌弃的眼神,看起来似乎若非她腾不出手,就要上前把祁幼安这个死皮赖脸待在这里的人推出去了。
“……”
祁幼安真的很无奈,偏生又无法反驳,可怜巴巴看向宋泽兰,“宋大夫,你倒是说句话啊。”
宋泽兰忍俊不禁,差点儿被逗笑,却还是认真摇了摇头,“安安,你出去吧。”
“……”
祁幼安整个人都不好了,一步三回头,期待着她媳妇儿能挽留一下,但希望注定要落空了。
任她磨磨蹭蹭,她媳妇儿也没多看她一眼,自顾自地来到小满跟前净手。
那双沾染鲜血的素白双手没入清水之中,小满抬头看了眼已经走出门外的祁幼安,满面笑容地将方才外面发生的事儿慢慢道来。
天下受苦的坤泽君和未分化的女子千千万,但至少这里的可怜人不会再遭受非人的折磨了。
聪慧如宋泽兰,从她的言语中渐渐明白小将军不止是为了给自己出气那么简单,温婉柔和的眼眸映出别样的神采,“小满,我必须要留下来……”
赵柠溪的办事速度还挺让人满意的,祁幼安刚探望了四五个营房的伤员,她便带着七八个衣衫褴褛的男男女女走了过去。
这些人无一不是面黄肌瘦眼神怯懦,细瞧,眼底却又透着小心翼翼的希冀。
只
()是到了祁幼安面前,一个个又瑟瑟发抖地垂下了脑袋,像极了待宰的羔羊。
祁幼安心知一时半会儿改变不了现状,便道:“想必军师什么都告诉你们了,我便不再啰嗦,只告诉你们一点儿,待会儿进去听从安排,本将军答应你们的都会做到,绝不食言。”
说罢,她冲赵柠溪微微颔首,赵柠溪便领着人进去。
屋里有些血腥,祁幼安顾着自己的小徒儿,便陪着张晚在外面等着。
不过并未等太久,约莫一盏茶的功夫,赵柠溪便出来了。
“让少将军久等了,”她微微拱手,又示意祁幼安随她来到一处僻静地,才又说道:“少将军,这些人之中,有几l个起初想要拿着银子离开,柠溪见留下的人太少,便擅自做主允诺他们日后可帮他们的家人翻案,还请少将军恕罪。”
“这可真是个好主意啊,军师何罪之有?”
祁幼安眼睛一亮,忙扶住她,“母亲让你给我做军师,可真是明智之举。”
赵柠溪想到眼前这位先前对自己隐隐的疏离不满,再看如今的亲近热络,默默舒了口气,“多谢少将军夸赞。”
日头已经开始向西偏移,两人又商议了一会儿那些人的衣食住行等细节问题,便有伙夫抬着饭食过来,嘴里吆喝着开饭了。
受伤轻些的自己走出来打饭,实在不能动的便由照顾的人代替打饭,陆陆续续都吃上了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