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泽兰被她谴责的小眼神儿L看的莫名心虚,一时也不知该说什么,便默默拿起帕子擦手。
不过,她心里倒是琢磨起了此事,她觉得很不对劲儿L。
婆婆可是安安的亲娘,娘俩感情又极好,她既然知晓安安明日就要奔赴凶险万分的战场,应该有很多话要叮嘱安安才是……
祁幼安将她皱眉沉思的模样尽收眼底,不忍再逗她,三两步来到她面前牵起她的手,“笨蛋媳妇儿L,别想了,娘亲是想让我多陪陪你。”
“……这的确很像娘的风格,”宋泽兰恍然大悟,继而有些哭笑不得叹了口气,她松开祁幼安的手,“安安你还是去娘那里吧,我这里不……”
她话未说完,祁幼安就变了脸,压低眉眼威胁道:“媳妇儿L,你确定?”
宋泽兰被她阴恻恻的声音吓了一跳,当即便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
婆婆既是一番好意,又没有明说,自己贸然把安安推回去,怕是娘俩都要因此尴尬了。
她脸色微红,默不作声依偎在了祁幼安怀里,这还是外柔内刚倔强内敛的宋大夫第一次放下身段试图用撒
娇蒙混过关。
落在祁幼安眼中,分外可爱,也撩拨的她心头痒痒的,假装出来的严肃如论如何也绷不住了,她抬手轻抚着怀中人的发梢,笑的像只偷腥的狐狸。
然而这份享受并未持续太久,虚掩的房门吱呀一声突然被推开,出现的人把祁幼安吓得魂儿L都快飞了。
她忙不迭松开了怀里人,冲着门口结结巴巴说道:“娘……娘您怎么过来了?”
宋母向丫鬟打听过,特意挑了个祁幼安不在的时候,猝不及防看到她,整个人愣在当场。
宋泽兰虽是背对着门,但祁幼安的反应也让她明白发生了什么,她也有些惊慌羞赧,抿着唇角转过身唤了声娘。
宋母听到她的声音,这才回过神,看着二人尴尬又无措地笑了下,“娘有些无聊,想让你陪娘走走,不过既然幼安已经回来那便罢了。幼安明日就要走了,陪幼安比较重要。”
祁幼安连连摇头,一边给宋泽兰使眼色,示意她快陪自家丈母娘出去。
好脾气的宋泽兰都要被她一副急着送瘟神的模样气笑了,想也没想便说道:“我瞧安安也没什么事,不如一起吧。”
祁幼安万万没想到媳妇儿L也把她拖下水了,整个人都不好了,可她根本没有拒绝的理由,艰难扯笑,“好……好啊,我瞧咱院里的菊花开的不错,可以去看看。”
两人一左一右,搀扶着宋母去赏花,宋母却比她们还要不自在,心不在焉地从金灿灿的菊花丛中转了两圈,便道走累了要宋泽兰送她回房休息。
祁幼安只是大大咧咧惯了,并非是个傻子,她看得出她的丈母娘有意避她,便没有跟过去。
朵朵盛放的菊花在风中傲然,花瓣不及牡丹雍容华贵,却也朴素淡然别具一格。
宋泽兰喜好花草,尤其偏爱菊花,祁幼安却不是个雅致的惜花之人,独自无聊便摘了一朵在手中蹂|躏,玩够了便将一片片娇嫩细长的花瓣揪下,边揪边嘴里念叨着:为什么媳妇儿L还不回来……
她过于专心致志,连宋泽兰到了跟前都没有发现。
宋泽兰颇为惋惜,但花既已离了枝头,便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她在一旁静静听着祁幼安碎碎念,看着她把一朵好端端的菊花薅得光秃秃,唯剩一个‘惨’字可以形容。
而祁幼安这个罪魁祸首没有丝毫悔过之心,把惨不忍睹的残枝丢在地上,就准备去祸害下一朵。
却是刚伸出手,脑袋就被轻轻拍了下,她本能抬眼看去,顿时神色讪讪,“媳……媳妇儿L……”
“安安,你莫不是讨打?”宋泽兰眸光柔和似水,隐隐泛着笑意,“不许再摧残我的花了。”
阖府上下皆知少夫人喜静,闲暇之余不是捧着医书消磨时间便是侍弄府里花草,眼下这满园盛放的秋菊,花匠功不可没,宋泽兰亦是有一半功劳的。
她这么说,并无不妥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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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幼安也清楚知晓自己不占理,哪敢多说什么,垂
着眸子轻咳了声,“知道了媳妇儿L。”
宋泽兰好笑地嗯了声,拉过她的手用帕子细细擦了擦,“回去吗?我将那些药的用途用量写在了纸上,只是薄纸易损易失,我建议安安背诵下来。”
“背书?”
祁幼安已经点头了,听到后面的话却又如临大敌连忙摇头,“不回不回,屋里太闷了,我在外面透透气,你帮我把纸放包裹里,日后得空了我一定默记心中,绝不辜负媳妇儿L的心意。”
她打的什么鬼主意宋泽兰心里跟明镜似的,却也不恼,唇边含笑看着地上的碎花瓣,“不听我的?那便赔我的花。”
“媳妇儿L你这不是刁难我吗?”祁幼安顿时垮了脸,“我又不神仙,你把我杀了我也不能让它起死回生啊。”
宋泽兰微微挑眉,笑的甚是愉悦,“杀你作何?把我写的东西记下来就好,晚间我要考问的。”
“什……什么?还要考查?”
眼看着蒙混过关这条路行不通,祁幼安两眼一黑,差点儿L咬了自己舌头,“媳妇儿L,你真是太狠了,一点儿L活路不给留。”
宋泽兰浅笑不语,牵着她的手带她回了房。
桌案上的纸张墨迹已晾干,娟秀漂亮的小字隐隐散发着若有似无的墨香,祁幼安大致扫了眼,约莫百十来字,便松了口气,老老实实坐下背诵。
宋泽兰则沏了壶花茶,在她身边坐下,一派悠闲惬意地品着。
祁幼安本就不大情愿,看不见她怡然自得还好,看见了那心情可想而知,怨气蹭蹭往上冒。
她媳妇儿L这么会气人,绝对是故意的!
等将宣纸上的内容记下,祁幼安心里那股子怨念已经压不住,她看宋泽兰的眼神越来越危险。
都成亲这么久了,宋泽兰自然知道她那种眼神意味着什么,心下一瞬慌乱,手中精致的青花瓷盏微微一抖,些许清亮的茶汤便洒了出来。
祁幼安垂眸瞥了眼,没忍住坏笑起来,“宋姐姐,你怕了?欺负我的时候怎么不想想后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