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厮接过信帖一看,好家伙,原来这就是今年拿了整个府城院试第一名的案!
他看人的眼神立马就不一样了。
小厮亲切的笑道:“原来是宋案啊,失礼了,失礼了,来来来,我带您进去,刚才已经来了好几位秀才公了,不过宴席还没开,您到的时间刚刚好。”
从大门口到他们吃饭的正厅有一段距离,小厮一路话很多,殷勤的跟宋声说着一些吃饭的事情。
到了正厅,一张大圆桌子前已经坐了几个人,都是出自他们县学的。
卢钰这次是请了所有秀才公里面的廪生来吃饭,整个凤坪县这一届的廪生并不太多,所以一张大圆桌也够坐下了。
虽然他们还未见其人,但大家基本上都已经知道这次的案就是他们同一个学堂里的宋声了。
宋声扫了一圈,还在其中看到了一个熟人。
在桌子右边端正坐着的那个,不就是凌文华吗?
看来这次凌文华考得也不错,能考上廪生,说明还是有真才实学的。
这会儿卢钰这个县令还没过来,大家看到宋声来了,纷纷起身相迎,从前见都没见过宋声毫无印象的同窗,这会儿也都热情的跟他打着招呼。
“宋兄,你可算是来了!大家伙可都等你好久了。”
凌文华道。
他直接起身上前来,热情的招呼着宋声,看起来两人的关系十分亲密。
宋声不动声色的跟他错开,走到一旁的空位上,认真回了一个礼,道:“是声来晚了,一会儿自罚三杯,给大家赔礼。”
凌文华脸上不大高兴,虽然他这次考的成绩也不错,是在廪生的行列,到时候去书院读书,官府每月都会给放粮食。但相对于宋声来说,他可差得太远了。
人家考试可是考了第一名的,凌文华忽然觉得他跟宋声的差距如此之大。不过短短的一年时间,这宋声就从一个平平无奇的小透明,一下子进步飞快,甚至这次还考到了案。
消息传到了学堂里,几乎惊艳了他们学堂里的所有人。
几个夫子都笑了好几天了,嘴角都没下来过。
凌文华曾经对他有些惺惺相惜,不过他也是把他看作是跟他差不多的人罢了。
如今人家一下子扶摇直上了,这个落差有点大,凌文华心里的嫉妒不知不觉就蹭蹭的往上升。
要知道他们凤坪县可是很多年没有出过院试的案了,今年突然就冒出来一个,这让在此处当父母官的县令都注意到了他。
大家其实这次心里都有数,要不是这一届他们凤坪县参加院试的学子里出了个案,恐怕县令大人也不会设宴款待他们。
过了一会儿又
来了两个今年考上的秀才公,
这人就差不多算是到齐了。
人到齐了之后小厮去跟卢钰说了一声,
卢钰这才过来。
不然不等人齐他就来了,后来的人会觉得自己是不是迟到了,有些不大好。
他就借口公务繁忙,来迟一会儿。
今天的菜色做的都是当地的特色菜,卢钰这个县令他们在座的人里面有许多都是第一次见到。
听说过新来的县令十分年轻,但没想到看上去却这么年轻,芝兰玉树四个字形容也不为过,不愧是范阳卢氏这种有底蕴的大家族培养出来的人。
看到卢钰过来,大家纷纷站起来行礼问候。
卢钰摆摆手道:“不用多礼,也无需拘束,今日这顿就是个家常便饭,也让我看看咱们凤坪县这人杰地灵之处,都出了些什么样的人才!”
短短几句话,就让人听的很舒服。不仅夸赞了凤坪县是个好地方,还夸他们在座的人都是人才。
一桌子人坐下来吃饭,卢钰跟他们之中有些人年纪差不多,比着宋声他也大不了几岁,聊起来没有那些上了年纪的人说话那等弯弯绕绕,大多聊的都是些诗词歌赋,这些都不是宋声擅长的,所以在这次饭桌上他说话并不多。
反倒是凌文华,今天像是喝多了似的,一直拉着宋声想找他吟诗作对。
宋声前世那么多年学也不是白上的,随便说出来一都能让他扬名天下。
但这毕竟不是他写的诗,他不愿意冒用当做是自己的,可一时半会儿又写不出来其他诗,这便陷入了尴尬的境地。
宋声觉得这个凌文华是不是特意让他出丑的?两个人一个班,他应该是知道他在诗词一道上不擅长,今日却还提出来做诗,很难说不是针对他的。
见宋声迟迟没开口,卢钰帮忙解围道:“看来咱们的案是不喜欢做诗,无妨无妨,咱们改换别的也行。”
读书人喜好风花雪月,故而喜欢吟诗作对。但宋声一个从现代来的灵魂,体会不到这种吟诗作对的乐趣。
考试的时候当场作诗每次都是他最头疼的题目,不过那也就罢了,总归这考卷儿到时候都是封起来装档案的。
可现在让他当场做诗,作的不好那可是要被人笑话的。想了想,两害相权取其轻,他还是不作比较好。
他沉声道:“抱歉,在下实在不擅长吟诗作对,因为这个,在学堂里不知道被夫子说过多少回了,这大家也都知道,声实在是惭愧,只能自罚一杯了。”
一番话说的态度谦卑又直爽,大大方方承认自己不擅长的地方,让在座的几个廪生都很有好感。
看宋声为人直爽,不会就是不会,不会随便写一糊弄人,卢钰是越看越欣赏。
凌文华提出这个做诗的建议,本来就是为了针对宋声的,这次毕竟是县令大人设宴款待他们,当着县令的面如果出了丑,即便他是这次的案,在县令面前的印象总要打个折扣的。
然而他却不知道,在此之前宋声就跟卢
钰这个县令认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