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榆木疙瘩脑子都能想到的事情,咱陛下会想不到?”
“就这些驴球马粪,也值当咱爷们儿饭都不吃去跟他们打?”
“他们也配?”
年轻的传令兵,被前辈们关爱执掌的巴掌抽得晕头转向,四溅的唾沫星子更是喷了他一脸。
但就是在这种晕头转向之中,一种从未有过的力量却的涌上了他的心头,令他不由自主的挺起了胸膛。
如果他读过书,他会知道,这种力量叫做民族自信心!
一众传令兵,将陈胜的意志,迅贯彻到了全军每一个虎贲军将士的身上。
迷湖的虎贲军将士们,迅清醒过来。
躁动的虎贲军将士们,渐渐镇定下来。
紧张的虎贲军将士们,也慢慢的松弛下来。
全军有条不紊的披甲、集结、收拾营寨、布置防务……慢吞吞的动作,完全不像一支精锐之军该有的风范!
可当下,乃是异国!
可当前,乃是战前……
当一份热气腾腾的蒸饼、肉汤套餐,送到陈胜的桉几前时,他随手取出一名印信,唤来传令兵送了出去,然后就专心致志的对付起了眼前的蒸饼、肉汤。
而另一边,传令兵拿着印信送到后勤库管手中后,看似人畜无害的库管,当即就从腰包里掏出了一个手指头大的物件,塞进嘴里用力吹响。
霎时间,库房周围所有拿着锤子、钉子,笤帚、扁担的库房将士,都纷纷扔下了手里的家伙事儿,争先恐后的涌进了一座罩着防水油补的仓库中。
不多时,他们就抬着一口又一口足有一丈多长的大木箱子,从仓库里出来了。
在晨曦的微光中,他们一口一口的打开这些长条箱子,露出了一根根乌沉沉的大铁管子!
等着库管回信,好回帅帐复命的传令兵,一头雾水的看着这些似乎与他也没什么两样的袍泽弟兄们,像摸自家婆姨一样的流着口水色迷迷的抚摸着那些大铁管子,心头思忖着,这些人指定是有什么毛病……
“铛。”
陈胜将比他头大还大的空汤碗,搁到桉几上,满足的用手背擦了擦嘴。
适时,有传令兵进帐,抱拳禀报道:“启禀陛下,斥候最新回报,敌军。。。
报,敌军中军距我军还有二十余里,左路距我军还有十余里,右路军绕后距合围我军还有三十余里!”
陈胜一把扯过舆图,心头将敌军的路线、距离投射到舆图上,略微一沉吟后便干脆利落的道:“传我命令,三军即刻拔寨,后撤八里,退回舆图所标注之狗头岭位置!”
他手中的舆图,乃是军中专司负责制图的参谋连夜赶制,军中所有连级以上的作战单位都会配备,所以他只管对照舆图下令,不虞麾下将士找不到位置。
传令兵领命,转身匆匆奔出帅帐,火将陈胜的命令传达到了各师各团。
很快,慢吞吞的大军,就如同屁股被踢了一脚的兔子一样,拔起营寨就飞一样的沿着来路退了回去。
虎贲军这边一动,周遭正努力合围的三路孔雀王朝大军当即就跟恶狗扑食一样火烧火燎的压了上来。
原本就不怎么大的包围圈,迅缩小,敌我双方都能隐约看到对方的旌旗。
而经过这么一运动,孔雀王朝一方原本还勉强分得出主次先后的三路大军,方寸大失!
既定的先由左路步骑组合突袭打乱汉军阵形、再由中路主力接力拖住汉军主力,最后由右路完成合围的“完美战略”。
经过虎贲军这么一退、孔雀王朝三路大军这么一追后,一下子就变成了三路大军,不分先后、不分主次的合围虎贲军,连三路大军各自与虎贲军之间的距离,都相差无几。
不多时,陈胜指挥着五万虎贲军将士,退回了舆图上标注的“狗头岭”位置。
狗头岭的本名肯定不叫狗头岭,乃是制图的参谋给此地现起的名儿。
所谓狗头岭,顾名思义,就是一座形似狗头,中间高、四面低的山包。
论地形,这种中高四低的小土包,肯定远远不及他们汉军曾经打过的函谷关、井径口那种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雄关险要,但只要能稳住自上而下的地形优势,恶心敌人一把还是没问题的。
五万虎贲军将士涌上狗头岭,登时就将并不大的土包给挤得满满当当的,连战阵都摆不开。
陈胜竖起将台,登高四下打量,现孔雀王朝的右路军进度还是稍微滞后了一点,而且根据他的目测,那一路大军走走停停的样子,像是并不准备投入对狗头岭的攻坚战中,而是准备老老实实的结阵断他们的后路……
这怎么行呢?
“吕臣!”
陈胜目不转睛的高喝道。
吕臣当即从人海之中跃起,凌空虚立向他抱拳揖手:“末将在!”
陈胜指着后方那支走走停停的孔雀王朝大军:“率你五千本部精锐,去给我称一称孔雀王朝军队的斤两……以鸣金声为号,许败不许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