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继续往前走,一步一剑。
周身的戾气与暴虐随着他的前行,呈几何倍数增长。
甚至有那胆小的胡僧,一眼在他周围看到了无穷魔头生灭,活生生吓死……
一连砍杀了两排胡僧之后,陈胜终于累了,手中太阿剑一招,随手卷起一股潮水般的剑气,一剑便将广场上剩余的一半胡僧悉数送上西天。
“叮……”
太阿剑的剑尖落在石板上,出清越的剑鸣,陈胜徐徐扭头看向剩下的一半胡僧,轻轻的问道:“你们呢?能告诉我点什么吗?”
他的面色依然平静,但双眼却已经比太阿剑的剑身还要红!
一双双惊恐欲绝的目光看着他,却始终没有一人开口。
于是,陈胜缓缓的扬起了太阿剑。
终于,在太阿剑高举过顶之时,胡僧之中有修行不够的年轻僧侣,被恐惧崩断了心神,大声念诵道:“尔时十方无量世界,不可说不可说一切诸佛……”
他一开口,剩余的所有胡僧,都目光凶狠的望向他。
陈胜眼神一凛,太阿剑闪电般的落下。
霎时间,广场上除了那名年轻僧侣之外的所有胡僧,都在瞬间被千刀万剐,只剩下一堆白骨……
“啊啊啊啊……”
年轻的僧侣被吓疯了,眼童缩成了针尖大小的疯狂嚎叫着。
陈胜一步迈出,穿过一地血污与白骨、出现在了这个年轻僧侣的身前,轻轻将太阿剑架到了他的脖子上,太阿剑杀气凛冽的森寒剑身,一下子就将年轻僧侣濒临崩溃的精神给稳住了:“年轻人,你刚刚念诵的,是什么经文?”
年轻的僧侣抬头看着他,童孔骤然放大:“《地藏本愿经》。”
话音刚落,他的吸气就凝滞了,心跳也如同爆缸的动机,持续了两下了就彻底熄火了。
他被活生生吓死了……
“地藏本愿经?”
陈胜收剑回鞘,两条刚硬的剑眉拧成了一团。
地藏?
地藏王?
地府?
地狱?
他思维胡乱散着,忽然想到了什么,心下一季,仿佛有一只无形的大手,一把攥住了他泵动的心脏。
他惊恐欲绝的元神出窍,一瞬千里的向着九州、向着金陵掠去。
……
半个时辰之前。
长宁宫、后宫花圃之中。
赵清怀抱着一件未完工的雪貂大氅,专注的缝制着,火红的夕阳打在她略带几分丰腴的莹润侧脸上,如秋泓一般温婉、静美。
仿佛,城里的一切混乱,都与她无关。
忽然,北城门停息的战鼓声,再度擂声。
突兀的激烈鼓声,唤醒了她沉浸的思绪,手里的缝衣针一个不慎,刺破了左手中指指尖。
一滴鲜血,在雪白银亮的大氅上,留下了一朵血梅……
“可惜了。”
她看了看这朵血梅、再看了看即将下山的火红残阳,悠长的叹息了一声。
也不知是在惋惜这件雪貂大氅。
还是在惋惜火红的残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