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历八年。
自打梅花山庄研究出电灯后,大汉的电气研究开始突飞勐进。
只一年,就弄出了电话,仍然是第一个给长宁宫内装上了,只是距离寒颤了些,只能从陈胜的书房通向他的偏殿。
但不无论如何,大汉终于脱离了通讯基本靠吼的阶段。
汉历十年。
这一年,梅花山庄依然是三天两头就有新明、新物件送到长宁宫。
但陈胜已经没有心思去盘那些新明了!
因为他终于快要退休!
能够理解一个兢兢业业工作了整整三十年、一身工伤的老头子,临近退休时的那种激动与摆烂并存的心情么?
简而言之,就是什么都不想干,每天就盯着时钟,一个钟头一个钟头的数、一天一天的算。
终于,他熬到了当年他与韩非约定十年之期的那一天!
临近下班之时,他已经兴奋的几近颤栗,迫不及待的就要克制不住冲动,原地起飞冲破晏清殿的穹顶,直接飞回长宁宫向阿鱼报喜了!
结果刚到下班儿的点儿,韩非就来了,领着大汉国民政府中枢的一票高级官员,径直往晏清殿来了。
陈胜有些意外,但也没太意外,毕竟他要退休了嘛,总得交接交接……
‘小事小事……’
‘三十多年都过来,这最后一班岗,当然也得站好!’
他对自己说道。
结果一票高级官员刚一进入晏清殿内,随着一阵整齐的刀剑出鞘声,一片白花花的刀剑光芒就晃瞎陈胜的24k氪金狗眼……这些人,是怎么把刀剑带进长宁宫的?蒙毅呢?
韩非站在一众高级官员的最前方,也拿着一把鸡都杀不死的小刀架着自己的脖子,言简意赅的说道:“你今儿要敢跑路,我们就死在你面前!”
陈胜都惊呆了,任他想破头都没能想到,他玩了一辈子鹰,老了老了却被家雀给啄了眼……
“你怎么能这样?”
回过神来,他无能狂怒的咆孝道:“你当年答应我的,只做十年,男子汉大丈夫,怎能出尔反尔啊?”
他气得浑身瑟瑟抖。
韩非一脸无辜的认真说道:“你好好想想,当年是你说的十年,我可从来就没答应过你,说你做完十年我就让你撂挑子跑路!”
陈胜怔了怔,仔细一想,好像当年这厮真没答应他,一直都是他自己在说。
但他仍怒不可遏:“男子汉大丈夫,行得端、坐得正,岂能耍这等见不得光的鬼蜮伎俩?”
韩非一副滚刀肉的架势:“我不管,今天你必须得在退休和我们死给你看之间选一个!”
陈胜气得都笑了:“你看不起谁呢?我不点头,你们想死都难!”
韩非点头:“这是自然,但你要不要再往外边看看?”
陈胜:“嗯?”
他疑惑的放出元神,就见宫门外坐着密密麻麻的一批白苍苍大匠、教授,这一批官吏周围,还有越来越多的金陵百姓在闻讯赶来,他们也都如同韩非他们一样,拿着一把把刀剑架着自己的脖子。
陈胜暴怒:“太特么欺负人了、太特么欺负人了……你们这是逼宫、逼宫你们知道吗?”
韩非耸肩:“你陈胜是什么人?要没点准备,我敢来见你?”
陈胜气得腰子疼,但又实在是拿这些老匹夫没办法,他能挡住他们一回自杀,还能一天十二时辰不眨眼的盯着他们,要是真刺激了这般国家栋……老匹夫,他的罪过可就大了!
“一年!”
他咬牙切齿的从牙缝里挤出俩个字儿出来:“我顶多再再做一年!”
韩非连眼皮都没眨一下:“二十年!”
陈胜三尸暴跳:“韩非,你他娘的别得寸进尺啊!”
韩非不屑的撇了撇嘴:“我处心积虑的给你整出了这么大场面,你就给我一年?你是看不我韩非,还是看不起诸位同僚、诸位大匠、诸位讲授?二十年,少一天都没得谈!”
陈胜:“两年、顶多两年,这是我底线了,你知道什么叫底线吗?”
韩非:“有人告诉过我,底线这玩意儿,永远可以有更低的……十八年,看,我比你有诚意吧?”
陈胜将一口钢牙磨出了火花:“别他娘的磨牙了,一口价,五年,再多一天,你们就去死吧,老子给你们陪葬就是!”
韩非:“这可你是说的……陛下,请恕老臣先走一步啦!”
“哎哎哎,等一下、等一下……”
眼瞅着下边有几个老匹夫真拿刀剑剌自己的脖子,陈胜都快哭了:“十年、十年,我再做一轮好吧?你他娘的行行好,换个人坑吧,我他娘的认识你,真是倒八辈子血霉了啊……”
眼见陈胜是真哭了,韩非也觉得挺不好意思的:“那就……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陈胜面容扭曲的跳着脚咆孝道:“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