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景滢不同,宫玉成现实世界中的生活充实而忙碌,总是有种变成销售的堕落感。
“别看不起销售嘛。”景滢突然打断了宫玉成的叙述,“现在德里制药算不算是起死回生了?”
“何止,有一条稳定的生产线以后,前天中标了……算是国家官方的物资药品供货方,放到以前可以叫一声皇商了。”宫玉成用景滢能理解的方式解释,“厉卯勋和景家都帮了忙,算我占了你的便宜。”
“什么叫占便宜啊——厉卯勋就不说了,我并不了解他。景家怎么可能因为我这个远到十万八千里的远房亲戚而做什么?”景滢几乎笑出声,“那种人家真的在乎血缘么?”
“普通豪门当然不会,但异人家族不一定。”宫玉成神色莫测,“我打听了一下,景家的异人越来越少,已经快掉出异人的圈子了。”
“如果你肯花年薪百万聘请某个人,在你眼里,这个人一定会创造过远百万的价值。”景滢似笑非笑,“能请到你这么个说客,那些家伙还挺急切。”
宫玉成不知道这是景滢自己的判断还是来自于普雷厄之眼:“本来就没想瞒你。”
“如果我们这样的人都算异人,那么为什么没人拉拢你?”
“……别提了。”宫玉成表情有些怪异,硬生生的岔开了话题。
【景雪云希望宫玉成以联姻的方式加入景家,并提供了数个联姻对象,你就是其中之一。】
“放着好好的高人不当,非要做龟公,有意思吗?”景滢有些啼笑皆非,贱兮兮的凑近宫玉成,“景家也算个挺大的家族吧?去当个赘婿多好啊,我都想去……哎哎哎,别走啊……你打听来的跟我说说嘛?”
“你自己根那个人聊去吧,出去以后我把她微信推给你。”宫玉成有些心不在焉,开始改ppt、看合同,“家里有事就说,我尽力帮你。景家让我跟你说的东西都给你了,想看就看一眼,剩下的你自己决定。”
比起看信息,景滢还有更重要的事去做。
“我回来了,有没有想我(^_^)”
“那是个笑脸,用标点符号组成的。”
“标点……”
“明天我就能拿到书了,那时候解释起来更容易。”景滢奋笔疾书,将一张张纸交给已经能站起来的厉景,“现在你能听到了吗?”
厉景的喉咙被伤的厉害,厉景根本就不敢仔细看,普雷厄之眼给出的结论是“灌碳”,现在只能出嗯嗯啊啊的声音,不能说话。
景滢觉得,厉景即使有说话的能力,两人也没法用语言交流——主要是景滢应该听不懂明朝的普通话……
“今天治好的部分是喉咙、眼睛和耳朵,后天要见一个很危险的人,所以我需要四肢健全保证战斗力,以后我会尽快帮你恢复膝盖骨和脚筋的。”景滢还在文字旁边画了一张简单的人体图,将几个部位圈了出来,“罗耶娅说你恢复的不错。”
和前一天不同,厉景朝景滢伸出了手,目标似乎是纸和笔。但手伸到了一半就垂落了下来,不知是因为力气不足还是有所顾忌。景滢精神一振,将笔和纸都递给厉景。
景滢一直都非常、非常、非常想听听厉景的说法,随便说什么都好。
厉景开始笨拙的握笔,在本子上开始写看起来复杂的文字,辨认起来很困难,普雷厄之眼开始充当翻译。
【多谢】
【眼从何来】
“不知道是从哪来的能力,名叫普雷厄之眼,不是天眼。”景滢边说边写,“还有几个人也是这样获得了能力,进入了梦境,但我们都不知道为什么。”
“要开始了。”
身体逐渐适应了所谓的痛苦,景滢只是微微蹙眉,觉得呼吸道和整个胸腔都火烧似的疼。
这下景滢也没法说话了。
恢复力越来越强,几个小时以后,景滢就感觉到灼痛减弱,试了一下,现声音有些尖锐沙哑。
还挺有意思的。
两人相对无言也不尴尬,景滢随手用procreate和工匠能力做些异常物品,而厉景雕塑般面对景滢站在沼泽中,几乎没有存在感。
“我需要早起,现在先走了,明天见。”景滢写完就将本子递给厉景。
这次厉景竟然写下了简体的“明天见”三个字,顿了一下,又在最后写下了“景滢”。
学习能力真强。景滢这样感叹着,醒来以后就去厨房装米,找出了各种牌子的巧克力混在一起,放在塑料袋里揉搓,再找到了两个用了小半袋、覆盖着油烟的盐,几个干瘪的土豆。
在这种时候,表现的财大气粗就是在找死。
最后,景滢在出门前严严实实的包住了头脸,用塑料将外套和裤子塞的满满当当,看起来就像个破旧的巨型充气玩偶。
实际上,大部分人都没有适用于零下六十度的衣服,大部分人出门前都会用这种方法,甚至还有不少视频教人怎么用塑料袋和剪碎的布料制作保暖服。
虽然景滢不怕冷,但为了不引人注意,还是将自己塞成了一个球,走起路来像只企鹅,很难蹲下或弯腰。
现在雪地里已经有了被人踩出的小路,只要找对方向就不会迷路。景滢甚至都不需要普雷厄之眼指路,很快就拎着,满手的塑料袋到了约定的物业楼。
现在物业楼已经成了小区的交易地点,每个房间的门上都用油漆写着数字,景滢和那两个人就约在了2o25号房间。
景滢本来以为早上八点就算很早了,结果走进大厅就被眼前的人群震惊了。
多久没见到这么多人聚集在一起了?
这里没有暖气,,但每个人散的热气混合在一起,竟然让室内维持在了零度上下,两个人合力抬着一个麻袋从景滢身边路过,颇为警惕的躲远了些,似乎生怕景滢冲上来抢东西。
……现在已经到了这种地步了?景滢心情复杂,在感到新鲜有趣的同时又觉得很罪恶。
竟然将别人的苦难当成笑话看,真是该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