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艾里留克单手一挥,锋利的军刀在扑向他的最后一只感染者脖子上开了个口子。
最后一只普通感染者也大张着嘴,重重地倒在了地上,一时间,冰河边上仅剩下了雪原的一群残兵败将。
“还剩多少人?”艾里留克右手握着军刀,军刀长长的刀刃上,不断有蓝色的感染血液沿着放血槽滴落。
“还剩7ooo人,但弹药几乎已经完全没了。”维克托报告道,即便是在这种情况下,他也让自己的手下将自己团团围起来,站在众人的最后。
在他们面前蜷缩成一团的,正是雪原七恶魔之一的巨颚,如今它一动不动,全身遍布伤痕,似乎已经死了。
而巨颚的身边,是成千上百的雪原军人尸体,雪原集团军整整耗费了近四千多人才勉强控制住它。
子弹是一点都没剩,手中的匕也钝的无法再切割任何东西,身上的作战衣上也沾满了难看的污渍。
“是吗?只剩下了五分之一的人了。”艾里留克转过了身子,蜷缩成一团的巨颚尸体仿佛成为了他的背景,他的面前这些衣衫褴褛的士兵,就是雪原集团军仅剩的幸存者。
但大家都很明白,目前巨颚已经被消灭了,整个西6的威胁又少了一个。
艾里留克惨笑了一下,大家也都放松了下来,根据甄选城组建七大集团军的目的,雪原集团军的成立就是为了击杀巨颚,而现在这个目的已经达到了。
“你们都是功臣,这次的成果报上去后,我们都能进去甄选城郊区。”艾里留克宣布道。
“进市区不容易,但郊区已经有我们的位置了,现在在场的也可以回家,贸易联盟会给每人45万新币作为报酬。”他站着对他面前的士兵们说。
也就是说,大家可以回家了,也许白树高地上的帝国南下问题还没有解决,但已经跟站在这里的这群军人没有关系了。
艾里留克没有注意到,在他说话期间,他背后明明失去生命体征的巨颚又出现了反应,这只巨大的特殊感染者身上的伤口在快自愈,被艾里留克砍掉的几根手指竟然从断面刺出了几根骨骼,高浓度感染物质覆盖其上形成了新的巨爪。
“我宣布——雪原集团军就此……”艾里留克正要宣布这支庞大军团的解散,突然,背后传来一阵风声,但艾里留克已经躲不开了。
随着一声嘶吼,艾里留克感觉到自己的双腿同时被几百把匕刺穿,然后整个身体被甩到了空中。
时间仿佛定格了,艾里留克面前那群士兵们目瞪口呆的看着重新活过来的巨颚以及被它咬住的艾里留克,他们脸上的恐惧锁定在了脸上。
沾满蓝色血液的军刀在空中旋转飞舞着,但天上阴沉的云层无法让它反射出明亮的光泽。
随后,时间开始流动。
双腿上的疼痛只持续了几秒,随后腰上传来的一阵巨痛让双腿失去了感觉,艾里留克只觉得自己被甩了出去,然后上半身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怎么……可能……”艾里留克喉咙里不断有血涌上来,看着重新扒住大地,两只有力的前肢支起巨大的头颅的巨颚,艾里留克甚至能看见自己的下半身在巨颚的口中被咬作几段。
自己从腰部往下的躯干已经没了,巨大的截面中肠子与肾脏随着血液流到地上,虽然还没断气,但他已经是个死人了。
艾里留克是很清楚的,作为常年跟巨颚交手的军团长,他很清楚巨颚的能力是肌体重塑,但明明就在刚刚,众人合力击杀了这只恶魔。
“难道它就连生命也能修复吗?那是真的恶魔……”艾里留克最后只留下了这个疑问,耳边已经开始模糊。
“军团长!军团长!”艾里留克感觉到身边有动静,是自己副官冲到了自己的身边,他口中不断呼唤着自己,但他根本听不清楚。
副官迅从兜里掏出一支录音笔,然后递到了艾里留克的嘴边,“我的副官……”艾里留克用微小的声音说道。
“军团长!你别死啊,先交代一下下一任的军团长啊!”副官大声在他耳边呼喊道。
艾里留克全身的血液不断从腰间的截面喷涌而出,上半身一点一点的麻僵硬。
“下一任军团长……给……”艾里留克慢慢地说出了一个上将的名字,而副官在他说完后迅把他扔在了原地,向着河岸退去。
这就是我们刚追上大部队看见的场景,雪原集团军剩下的士兵和长官们争先恐后地跳入冰河中,然后在湍急的水流中拼命往对岸游。
原本就离河边最近的维克托自然是最快到达河对岸的,看着在河岸边不断徘徊的巨颚,他哈哈大笑。
“感染者不会游泳,即便是西6七恶魔也不例外啊!”维克托浑身是水的往河边一躺。
这条冰河湍急的水流瞬间就让无数跳入的士兵被卷入了河底的暗流中,原本就身心疲惫的士兵又被冲走了许多。
而不会水或者仅仅是跳河跳晚了的士兵则被巨颚一口咬住,或被它的巨爪一把捏成了扭曲的一团。
一百步外的树林,张言河一把将我和亚叶压在了地上,我们能清晰地听见彼此的心跳和喘息声。
这情况一旦过去,我们三人必定会被这玩意吃的连骨头渣子都不剩下。
但好在巨颚在吃完了河岸边来不及逃跑的人后便调头离开了。
而我们三人则一直趴在地上等待它离开,直到地面的颤动都听不到了,我们才敢慢慢从树丛中起身。
亚叶向冰河对岸看去,河岸边零零散散的全是士兵,水性好的直接游过了冰河到达了对岸,水性稍差一些的则被河流带着往下游了一段距离然后慢慢地游上了岸,但更多更多的士兵随着暗流沉下去就没有再浮上来,我们目之所及的竟然还不到两千人。
“行吧,咱们暂时安全了,但队伍在那边,咱们怎么过去?”亚叶问道。
我们身上的伤口和灼伤已经被妥善的处理过了,多亏了他们逃跑的急,大部分物资都被抛在了路上,我们一路上光捡他们丢下的负重竟然就足够把身上包扎一下了。
“没关系,没有桥让我们过去,我就造一条——”我吃力地抬起手,将永冻霜星对准了那条横跨二十余米的冰河,分别在两处中点开了两枪。
子弹在水面上炸开,竟然形成了连接两岸的一条长长的冰面,哪怕它正在水流的冲击下快缩减,但也足够亚叶和张言河扶着我快冲过去。
在冰桥断裂的一瞬间,张言河的一条腿也迈上了岸,然后我们仨齐刷刷地倒在了河岸边。
大块大块的厚冰随着河水向下流涌去,在河中相撞出雷鸣般的响声。
天上又下雪了,不过这次是正常的白雪,我们知道秋季的围剿巨颚作战已经结束了,冬季马上就要降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