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外一里处,宗元骑坐于战马之上,看着远处正在攻城的麾下士卒,面沉如水,波澜不惊。
只是他握缰绳的手,却因为太过用力而失去了血色。
用麾下四千步卒的攻城去试探杨县城防,对此刻的宗员来说,无疑是一场豪赌。
赌赢了,功成名就,拜相封侯。
赌输了,麾下的这四千精锐将尸骨无存。
此时此刻,他的眼神里,充斥着疯狂和浓郁的野望。
年近四十的他,虽然已是护乌桓中郎将,但这个职位只是看起来比较风光罢了,实则就是一个荣誉大于实权的职位。
宗员十八岁随父从军,与乌桓人拼杀了二十年,才被朝廷授予护乌桓中郎将一职。
此次跟随卢植将军平定冀州黄巾军,他亲率五千步骑相随,尽管自己是卢植将军的副手,但五万官军中,他只能指使得了自己麾下的弟兄。
卢植的威望,朝野内外无不敬仰钦佩,在他之下,宗员也就认了,可那董卓算个什么东西!
一个区区河东太守,便能亲率偏师三万北上,却败在了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的手里,这样的无能之人,怎堪大任?
虽然他很是看不上董卓,但他却知道董卓和十常侍之间的关系颇为暧昧,若自己得罪了董卓,自己绝对没有好果子吃。
所以在军中,哪怕再不满于董卓的行为,他也只能委曲求全。
这也是为何,一旦有分兵的机会,他便执意带兵出来,哪怕他只能带上麾下的这些旧部。
而此刻,黄巾军贼张角就在杨县内,自己叫阵挑衅了两天,城内的黄巾军没有丝毫应战的意思。
显然,城内的兵马不多,他们不敢冒险。
“将军,兄弟们已经登上城头了,想必不出片刻,便能拿下城门!”一名副将惊喜道。
宗员没有说话,眼睛死死的盯着远处的战况,他的双眼已经布满了血丝。
自己能否拜将封侯就看今日了。
就在这时,杨县的城门打开了,在城下官军惊疑的目光中,一支黄巾贼军如潮水波涛般汹涌而出。
“杀!”此起彼伏的喊杀声,震耳欲聋。
“将军,黄巾蚁贼杀出城了!”副将虽然在提醒宗员,但他的声音中,却多少夹杂着一丝惊讶和惶恐。
宗员没有说话,眼睛死死的盯着那洞开的城门,眼角不自觉的抽搐了一下。
黄巾军杀出来了!
城内到底有多少兵马?
他们这是垂死挣扎还是后制人?
这一个个未知的问题,环绕在宗员的脑海里,随着越来越多的黄巾蚁贼冲出城门,此时此刻,他知道,自己需要做出决定了。
“将军,您看!”副将指向城楼上的一个少年,惊呼道:“黄巾少主张昊!?”
寻着副将所指的方向,宗员的确看到一个白衣偏偏的少年公子。
“张昊!”宗员咬牙切齿道。
“将军,咱们中了张昊那厮的奸计了,咱们快撤吧!”副手赶紧提醒道。
宗员看向自己麾下的那四千步卒,他们早已被越来越多的黄巾士卒给纠缠住了,就算此刻鸣金收兵,只怕也撤不回来了。
宗员悲呼一声,仰天长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