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说前些时候的匈奴袭城,恒越当时吓得都慌了神,还是李老汉亲自在城楼上坐镇,指挥将士防守,才将匈奴人打退,而恒越这个长史则躲在自己的府衙内门都不敢出。
有李老汉这么一个人在,恒越这个长史可以省很多事儿。
但恨又是真的恨,没有一个当官的,喜欢被架空的感觉,好像有没有自己根本都不重要。
他有心打压李老汉,可李老汉根本不接招,依旧我行我素,而下面的将士也都服他。
打压得轻了,不管用,打压重了呢,恒越又担心激起哗变。
毕竟现在的冀州不再是朝廷说了算,而是那个新上任的冀州牧张昊,
张昊是什么人?那可是黄巾军的头子,人家连朝廷都敢反,你这区区长史,人家根本不放在眼里。
就说前几个月,黄巾军来卢奴的时候,自己想给那个田丰送点儿礼,结果却被人赶出来了,自己还受到了一阵训斥。
如今能帮他的,也就只有眼前这个太守冯珲了。
酒过三巡后,恒越知道差不多了,便找了个借口告辞离去了,至于两名胡姬,当然是留在太守府了。
出了太守府后,恒越看左右无人,便解开裤腰带,在侧门旁倾泻了一番,完事儿后,抖了两抖,便走到马车旁。
看见车夫正在打盹儿,恒越带着醉意,朗声道:“回家,回家。”
刚被搀扶着上了马车,北城门那边忽然传来一阵颇为嘈杂的声响。
“怎么回事儿啊?”恒越皱了皱眉,朝北城门的方向看去。
隐隐约约间,便看到好多人正撒丫子往太守府这边跑,一边跑一边喊,虽然听不清他们在喊什么,但看得出他们很惊慌。
一旁的车夫仔细一听,脸色骤变,转过头,看向马车上的自家老爷,
脸色仓惶,带着哭腔道:
“老爷,他们在喊,在喊,匈奴人来了,匈奴人来了!”
恒越突然一激灵,醉意全无,当他亲耳听到远处的那些人在喊什么的时候,恒越的脸色已经毫无血色了。
“快,快,去南城门,去南城门,现在出城兴许还来得及!”
“诺!”
车夫应声后,赶紧跳上马车,一边扯着缰绳,一边狠抽骡马。
骡马啥时候被这样抽过,顿时便受了惊,马蹄一蹬,便来了个急转弯。
恒越早就被吓得四肢无力,此时被马车这样一甩,手臂哪还撑得住。
“噗通!”
恒越便被马车甩了出去,
脑袋磕地,
竟然两眼一黑,直接磕晕了过去……
………………
北城门外,
大队的匈奴骑兵已经杀了过来,正等着入城的难民被吓得哭爹喊娘的一窝蜂的朝城门拥挤了过来。
这个时候,哪里还顾得上秩序,哪里还能听到边军士卒的叫骂声。
跑得慢的难民被匈奴骑兵无情的斩杀,甚至被战马撞倒,死在马蹄之下;跑得快的,却又被堵在了城门口,惊慌得惨叫:“匈奴人杀过来了!”
城楼上,李老汉和李承扶着墙垛朝城外看去,城外早已混乱不堪,零星的几处火光忽明忽暗,只听得到百姓的惨叫声,轰隆的马蹄声。
“爹,匈奴人还真不要命了?这个时候来攻城?”李承不敢置信道。
李老汉看着城外拥挤的难民,他的呼吸渐渐急促了起来,脸色铁青,眉头紧锁。
“是匈奴人,现在城门口全是难民,城门根本关不上……”
李承倒吸一口凉气,心中已经凉了半截了,呆滞道:“爹,咱们……怎么办?”
李老汉一脚揣在儿子的腿上,叫骂道:“还不赶紧带人去瓮城疏导难民,想尽一切办法将内城门给关上,只要内城门能顺利关闭,咱们还有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