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顾言闻言,神情错愕,自动忽略掉她后半句的调侃,注意力全落在前半句上了,问道:“你说这是你第一次和人对弈?”
叶冬阳点头,“嗯,以前都是我自己跟自己下。”
邢顾言眼神带了几分审视,“那你是如何学会的?”
叶冬阳对他的神色不以为意道:“几年前看到别人对弈心生好奇便买了棋谱来看,看的多了便会了,但身边并没人陪我下,所以我都是自己和自己下。”
虽说大户人家注重对女儿的培养,琴棋书画都会教授,但实际上大多数女子对棋也只是处在会下和看得懂的层次上,大多数不精通,她们更多的功夫都会画在吟诗作画和练琴上。
至于普通百姓之家,女子识字就已是难得了,琴棋书画她们学不起更没时间去学,她们更愿意把时间花在针织女红上。所以她会下棋,肯定在他意料之外的。
邢顾言不疑有他,自学能到如此程度除了跟她的勤奋钻研有关外,更重要的在于她的聪慧,他一直都知道她是聪明的。
她若想坐稳世子妃之位,光凭有些小聪明根本不够,有些真才实学才能让人不敢小觑。
他微微沉吟道:“你若喜欢以后可以叫碧儿陪你下,免得你在府中无聊。还有,我书房中书籍不少,你想看书就让长鸣给你取来。”
叶冬阳听他说起碧儿才忽然想起来自己酝酿了一下午要跟他说的话,听他说碧儿会下棋脸上的笑意彻底消失了,语气却听不出丝毫异样地问道:“碧儿竟会下棋吗,你教的?”
邢顾言没注意到她的异样,说道:“她天资聪颖,我与人对弈她常在一旁伺候,看多了便会了。”
不过也只是会些皮毛,水平和她还相差甚远,但有人陪着一起下总比自己跟自己下要有些。
叶冬阳闻言心里刚才忽然升出的几分不适顿时散了,轻轻一笑道:“她是你的人又怎么会有空来陪我?”
邢顾言听出了她话里有话,他对碧儿平时的嚣张和目中无人也心知肚明,只是没想到她竟然已经目中无人到在他刚娶进门的世子妃面前嚣张。
他借着月光和烛火直视叶冬阳仿佛云淡风轻的神色,语气淡淡地道:“我已经吩咐她以后到你身边伺候了,她是你的人。”
碧儿以前不是他的人以后也不会是。
虽然他的语气很平淡,但叶冬阳就觉得这话别有深意,抬眼直视着他的眼眸,嘴角忍不住上翘,“听说她是母妃送到你身边的,你把她给了我母妃会不会生气,还有她自己能甘心吗?”
邢顾言道:“母妃正愁你身边没有得力的丫鬟,她最是看重碧儿的能力,有碧儿在你身边服侍母妃只会高兴。至于碧儿……不甘心又能如何?”
听到最后一句,叶冬阳心里莫名的觉得不舒服,“她虽然只是个丫鬟,但她毕竟用心伺候了你这么长时间,她的意愿在你眼里真的一点都不重要吗?”
邢顾言声音不带一丝感情地道:“这个世界上有多少人是能按照自己的意愿生活的?他们是奴籍,有什么个人意愿可谈?尊重他们的意愿是不是该将他们的卖身契都还给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