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顾言一时之间没明白她什么意思,只觉得这话没头没脑的,倒是觉得这话分外耳熟,须臾才反应过来,他在叶家说过这话。
她在问若是她不明事理不懂事了他是不是会担待她的行为吗?
他微微笑道:“只要不是无中生有无理取闹。”
只要事出有因错不在她,她就可以得理不饶人。
叶冬阳看着他清俊而又温润如玉的面庞,心陡然漏了一拍,不自在地移开视线,道:“我不会的,我是最讲理的。”
邢顾言闻言不由失笑,随后语气认真地道:“我相信!”
叶冬阳原本就不平静的心更加跳动个不停了,诧异地转头看向他,他不是讨厌她的吗,怎么会相信她?
邢顾言一眼就能看穿她在想些什么,却并没说什么,视线不小心扫过桌上的包裹,伸手摸了摸,含笑问道:“我能看看吗?”
叶冬阳收起眼中的诧异跟疑惑,点点头。
邢顾言从包裹里随手拿出一本书,书名叫《怪事合集》,他讶异地微微张了张嘴,一边打开第一页一边看向叶冬阳,“这书哪儿来的?”
“地摊上买的,两个铜板。”叶冬阳微微倾身过来看了一眼书名,神色自若地回道。
邢顾言又问道:“讲的什么?”
这本书叶冬阳还没看完,但大概讲什么已经很清楚了,她回道:“一些常理不能解释的怪事,可能著者真的见过,也可能是听说的,当然,也有可能是杜撰的,不过挺有意思的。”
邢顾言闻言来了点兴,认真看了起来。
车厢内顿时陷入一片静谧之中,只有书页偶尔翻动的声音。阳光从偶尔被风吹起的车窗里射进来,光线正好打在邢顾言翻动书页的手指上,显得本就细长而骨节分明的手更多了几分如玉的光泽,分外好看。
叶冬阳不禁看得入了神,就连邢顾言抬眼看了她一眼她都没反应过来。
他顺着她的视线看向自己的手,嘴角微微上扬一个好看的弧度,继续低头看书,只是心神已经没办法集中了,看似专注其实什么都没看进去。
不知不觉叶冬阳感觉到困了,上下眼皮开始打架,无意识地趴在桌上睡着了。
邢顾言见状失笑摇头,放下手中的书,端详起她的睡颜来,看到她娇挺的鼻尖上晶莹细密的汗珠,伸手轻轻刮了刮。然后拿过一旁的团扇对着她轻轻扇了起来。
马车在安阳王府门口徐徐停了下来,青萍跳下马车对里面恭敬地道:“世子爷世子妃,王府到了!”
邢顾言右手扇扇子的动作没停,左手挑开马车的帘子看了王府大门一眼随后又看了眼天色才放了下来。
见叶冬阳似乎没有要醒的迹象,他也不忍心叫醒她,或许在王府这几天她一直没睡好吧,是因为他还是因为换了地方不习惯?
青萍见车内久久没有动静,很疑惑也很着急,眼看着太阳已经西斜,她心里着急。
于是大着胆子对着马车再次提醒道:“世子爷世子妃该下车了!”
车内,叶冬阳眉头蹙了蹙,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睛,却依旧神色恍惚地趴着没动。
邢顾言早在她蹙眉时便放下了团扇,此刻眼带戏谑地看着她,问道:“可睡够了?”
叶冬阳听到他的声音才彻底醒过来,意识到马车是停止的,脸上一热,“已经到了吗?”
她怎么就给睡着了呢,明明这两天也休息的挺好的啊。
邢顾言看出她的窘迫和懊恼,也没再故意取笑她,因为时间真的不早了。
黎国民俗,女子出嫁次归宁必须在太阳西斜前回来,最好是中午日头最盛的时候回来,这寓意着夫家的运数会蒸蒸日上如日中天。反之,若是日薄西山才回来,那示为不祥,夫家可能会日渐衰败走下坡路。
天气马上就要入夏,天长夜短,太阳下山的迟,此刻太阳虽已渐渐西斜但光热不减,也正是因为如此,邢顾言才会没有着急带她回来,并且还告诉叶大娘不用为此担忧。
虽然他不在乎这个,但他不想她被人说三道四,王府一直地位稳固还好,若是哪日衰落,难保不会有人把责任推到她的身上。
“下车吧,累了进去再睡!”邢顾言温声说完便起身出了马车。
叶冬阳拍了拍脸强迫自己清醒过来,然后又理了理耳边的碎才跟着起身出去。
青萍见他们下马车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见叶冬阳明显一副刚睡醒的样子瞬间明白过来刚才他们为什么迟迟没有下马车。
世子爷是不忍心叫醒熟睡的世子妃吗?
她为这个现而暗暗高兴,她是世子妃的丫鬟,只有世子妃好她才会好,所以她衷心的希望世子妃能够得世子爷的喜欢。
刚进王府,远远地荷花院的丫鬟就跑过来给他们行了一礼笑盈盈地道:“老夫人说了世子爷和世子妃想必也累了,就不用过去给她请安了,早些回自己院子歇着吧!”
邢顾言颔,“多谢祖母体恤,我们确实有些累了!”
话音刚落,又有一丫鬟满脸笑意的过来,传达安阳王妃的话,和老夫人是一个意思。
如此,夫妇二人便直接回了清风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