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芳行至朱佑极肩侧,缓缓为其揉肩捶背。
朱佑极闭目凝神,叹道:
“本想外出散心,不料好心情尽毁。
这些年,翻阅他们的奏本,无不言及自身劳苦,乃至无暇用餐,可一旦踏出宫门,所见皆是他们花天酒地之景!”
梁芳轻声附和:“这些文官皆是如此。
在君上面前诉苦不迭,一旦得空。
便相互勾结,终日享乐。”
朱佑极点头赞同:“确是如此,这一点上,他们远不及你们忠诚勤勉。
你们好歹还在本宫眼皮子底下,本宫尚能知晓你们每日所为,可他们却无从得知!”
言罢,少监王敬缓缓走近。
在梁芳耳畔低语了几句。
梁芳生怕惊扰了即将入睡的朱佑极,遂示意王敬退下,朱佑极亦有所察觉,轻声问道:
“何事?”
梁芳躬身答道:“主子,指挥使万通求见。”
朱佑极慵懒地伸了个懒腰,吩咐道:
“让他进来。”
万通步入,躬身行礼:“参见太子殿下。”
朱佑极关切地问道:“舅舅,审讯可有进展?”
万通神色凝重,答道:“确有进展,怀宁侯孙辅终是难承酷刑,将庆云伯周寿与长宁伯周彧二人揪出,并扬言家中握有他们的罪证。
臣在前来途中,特地搜查了他们的府邸,果然现了确凿的罪证。
且早年太后也曾暗中支持!”
万通郑重地将手中的罪证册子交予梁芳,再由梁芳转呈给朱佑极。
朱佑极翻开册子,细细审视,勃然大怒:
“他们竟敢私售火器与大量金银给辽东女真?”
万通连忙回应:“正是因此,此事牵涉周太后,臣不得不火前来,向太子殿下禀报!”
朱佑极虽怒,却忍下来,沉吟片刻,终缓缓言道:“嗯,关于周太后与周氏兄弟之事,确需尽早禀报,虽本宫现今手握重权,然面对太后,本宫亦无可奈何,此关乎孝道,且她乃本宫祖母。
本宫稍后便去面见父皇。
此事唯有他能定夺!”
指挥使万通闻言,深表赞同。
周太后之事,令他不得不谨慎行事。
万通堪称大明开国以来,权势最盛之锦衣卫指挥使,身为亲政太子之舅,其姐又为受宠之皇后,这世间几乎无人是他不敢捉拿的。
唯独这周太后,却是个特立独行的存在。
此刻,一名内侍手举奏本。
大步流星而入,随即跪地道:
“太子,辽东总兵府八百里加急奏报!”
朱佑极接过奏本,匆匆一瞥,随即怒摔于地,怒斥道:“区区一个辽东女真。
竟胆敢称帝建国,这是向天借了狗胆!”
万通瞥了一眼奏本,毅然进言:“臣恳请太子即刻兵,荡平这所谓的大清国!”
朱佑极未曾料到,这群女真人竟如此胆大包天,历经两次成化犁庭之屠,仍敢肆意妄为,甚至建立大清国。
难道,本宫能让尔等入关?
再者是将本宫比作崇祯?
还是把父皇比做万历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