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喏。”
永宁伯看了看众人,又道:“羽林骑乙总、虎卫骑乙总,合兵为一部,由左清河出任千总,谭震林出任副千总,编入刘世尊营中前往陕西。”
众人闻听此言后,都是一惊,这可是妥妥的大手笔啊!
羽林骑与虎卫骑既是勇毅军中佼佼者,也是永宁伯张诚的核心武力,如今竟然调出一半精锐,随刘世尊前往陕西,由此可见对此番借兵给孙传庭的重视程度。
“爵帅,羽林、虎卫,可是全军精锐,如今一下就调走半数人马,是否有点多了?”
张诚看了看林芳平,道:“无妨,张广达的朱雀营这几日就可开过来,中军这边有三千精骑,足堪大用。倒是陕西那边没有强大力量,我怕压不住贺人龙、牛成虎、郑嘉栋这帮陕西悍将。”
永宁伯接着又道:“再有威远营丁玉奎的辎车三部,同样编入刘世尊营中,随同前往陕西。”
孙时相这时插言道:“伯爷,入陕兵马也该有个营号!”
张诚点了点头,闭目沉思片刻,怎奈何自己才疏学浅,一时间也想不出啥合适的营号,猛地睁眼道:“独立营,就叫独立营吧!”
“刘世尊率军独在陕西,与我宣府相隔千里,一切军事皆需其独立应对,就以‘独立营’为号。”
“独立……独立营?”
“好,独立营好啊!”
众文武纷纷称赞起这个营号,真是恰如其分。
其实,张诚一直觉得大明的这个军制,十分的别扭,可又不敢随意乱改,怕引起大家的不适应,反而会适得其反。
但因为刘世尊所部营号一事,他开始尝试按照自己的认知来确立军制,此刻见大家并不以为意,他不由也多了几分信心。
在张诚的心中,还是喜欢“军师旅团营连排班”这样的军制,而在区分上就直接以数字来代替,如第一军第一师第一旅第一团一营一连一排一班这样直接的称呼,让他感到无比亲切。
孙时相这时又提醒道:“伯爷,还有镇抚、副将、参谋等人员,是否一体确定下来。”
“要得。”
永宁伯张诚道:“主将刘世尊,副将由左清河兼着,再有黄保忠也是副将,同时兼随军参谋,至于镇抚官嘛……”
张诚的目光深邃起来,片刻后,才道:“张成芳,久在我身边,熟知军事,更晓军规军纪,做事也够稳重,能识大体,就由他出任独立营镇抚官吧。”
大帐内一众文武的目光都投到张成芳的身上,有惊喜,也有羡慕,更多的则是为之高兴,同时也对永宁伯虑事之周全,暗暗钦佩不已。
从独立营的组成上可以看出,永宁伯真是煞费苦心!
步兵抽调自玄武营,既未影响到目前的战局,又可借机削弱李际遇的势力,毕竟申靖邦是他登封为贼时的旧友,如今合情合理地将他们分开,免得他们就在一起,将来稍有不如意的时候,再出什么乱子。
而骑兵作为独立营最强力量,则是由最为忠诚的羽林骑和虎卫骑抽调组成,他们的战力毋庸置疑,且其忠诚度也是完全值得信任。
接下来的辎车抽调自威远营,其千总丁玉奎也是老车营的把总官升任,本就是宣府军户的出身,其家眷也是尽在宣府,自然不怕他被人收买。
最后则是独立营中央领导核心的设计,主将刘世尊出身军将世家,无论忠诚,还是个人能力,都有保证。
两个副将左清河是永宁伯的嫡系,而黄保忠自从投到永宁伯麾下后,也是积极表现,其本就是杨国柱的家丁队头,军事素养和个人能力足够,做个副将兼职参谋是最佳人选。
当然了,点睛之笔还是在张成芳身上,他既是张诚的义子,更久在张诚身边任事,对张诚最是崇拜和忠诚,且经过这几年的历练,处理各类事务都很有些方法,确实成长很快。
最重要的一点,整个独立营中最让永宁伯信任的,还是张成芳,与其说他是独立营的镇抚官,倒不如说他是永宁伯派在独立营的监军使。
而且,张成芳身为镇抚官,掌握着全军各将士的记功、抚慰等赏罚奖惩大权,可以一言决定将士们的升迁,可以说是绝对权威的存在。
众人对于这一番安排,自然是毫无异议。
而最为惊喜的自然是张成芳了,只见他从永宁伯身侧走出,来到军帐中间单膝跪地行礼,道:“父帅,成芳尚且年幼,恐难堪此任,反误了父帅大事,还请父帅另择贤才任之。”
永宁伯看着下面的张成芳,心中暗暗赞许,可嘴上却说道:“成芳吾儿,你要记住这是在军中,可不兴文人的那一套,你该勇于任事才行,怎能如此推脱呢?
父帅养你,就是为了今日用你,你既知报恩,便不该推脱,而是慷慨赴任,为父帅分忧才对。”
张成芳抬眼看着永宁伯,目光也变得坚毅起来,抱拳朗声说道:“张成芳领命!”
永宁伯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又对他说道:“这些年,你跟着我身边历练,成长很快,处事也愈沉稳干练,也该出去再锻炼锻炼,将来才能更好的为父帅效力。”
“是。请父帅放心,成芳绝不辱命!”
…………
新城集,勇毅军大营东侧的一个军帐内,新任陕西三边总督孙传庭满面怒气中,又夹着一丝丝愁容。
而他身旁的幕僚们也是一个个惊怒交加,一股屈辱的感觉,登时便涌上了各人的心头!
永宁伯张诚派人送来的文案里,那密密麻麻的详细条款,在张诚看来是再也公平不过的正常交易,有所得便要有所付出嘛。
可在孙传庭等人的眼中看来,这些条款——便若后世那些不平等的条约一般,给人一种强大的欺辱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