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年关将至,地冻天寒,北风似刀。
猛虎山桃花村下的一户戚姓人家也像其他人一般张罗着过年,但是他家的气氛与大众格格不入。
初来乍到的胡鸾飞难忍极寒冰冻的天气,抱着汤婆子瑟瑟抖地坐在火炉边上烤火。
半个月前她阴差阳错误入藕花深处,便莫名其妙地穿了时空,来到了陌生的国度成为了一名已婚妇女。
她的男人姓戚,是被贬到封地的残疾战王,脾气暴戾不说,连对她的态度也如外边的冰雪一样冷得刺骨。
胡鸾飞那个气啊,不仅下了狠手把心中的不满爆出来,还没少说狠话,什么断绝夫妻关系让他滚,这辈子形同陌路死生不见,就当自己前半生的清白都喂了狗等等。
如今想想,说不后悔那是骗人的,她这么一闹,全村人就都知道她是母老虎,没少说闲话,动不动就拿异样的眼光看待自己。
堂屋里,戚司辽拖着残疾的双腿开始忙活了,他时不时地咳嗽,却强忍着不想让人听到。
胡鸾飞的心情也是忐忑不安的,这里的环境,比二十一世纪最贫穷的乡村还要差上几倍,土地贫瘠,入冬之后,更是寸草不生。
她家这样的条件,如果没有金手指,该如何熬过年关?
“咳咳咳…”堂屋内,又传来极度隐忍的咳嗽,她偏头朝内看了眼,又收回视线,用布巾把药炉子拿下,倒了一碗热腾腾黑漆漆的汤汁。
“王爷,该喝药了。”她端进去,放在刚擦干净的桌子上,便伸手要扶他坐好。
然,却被他一手挥开自己的好意,并冷言相待,“少在这儿假惺惺,就算你突然示好,本王也不会原谅你前些天的不敬。”
说话期间,又咳嗽了好一阵。
胡鸾飞把药推至他跟前,也没好气地回怼:“谁稀罕你原谅,如果不是因为身份特殊,你以为我愿意跟你过一辈子苦日子?戚司辽,喊你一声王爷那是我尊重你,如若不然,鸟都不鸟你。”
他深呼吸着,颤抖地指着她,气急败坏地说:“好啊,如今见本王落魄,你的本性也暴露出来了。”
胡鸾飞毫不留情地嘲讽:“你还知道自己落魄了,我还以为你没脑子记不起来呢。”
“放肆!”
“我就放肆了,怎的,你看不惯啊,看不惯就走啊,大门就在那儿,有本事你走啊!”
其实,她也不想这样,可不治治他的坏脾气,他这辈子都不会对她有好脸色,与其终生受欺负,倒不如趁此机会挫挫他的锐气。
果不其然,他被噎得说不出话来,黑沉着脸怒视着她。
门外的北风呼啸,拼老命的往门里钻,听在两人耳中好似狼吼,尽管屋内有碳火,也抵不过贫穷带来的寒凉。
胡鸾飞环抱双臂打了个寒颤,“喝药吧,趁天色早,我去附近的山林走走,看看有没有点收获。”
家里没米,能吃的只有角落里被虫啃的几根红薯,撑不了一顿。
她动作麻利的将它们丢进火堆里,用碳火盖住,“如果你饿了,自己挖出来填填肚子。”
身后的人没半点回应,胡鸾飞也懒得理会,便拿了家里唯一一个长得较好看的背篓,换了双草鞋匆匆出门。
山里气温很低,雾气濛濛,山色晦暗。
她己经沿着这条山沟走了很久,除了偶尔见到庄稼地和远处的农家外,不见一个人。
山越来越深,雪越来越厚。
俗话说得好,兔有兔踪,狍有狍道,在搜寻跟踪的过程中,胡鸾飞看到了几只野兔所走的路线。
许是运气好,随着雪地残留的踪迹而去,被她摸到兔子窝,冷飕飕的灌木丛里面,瘦嘤嘤却毛绒绒的兔子就这样毫无防备地暴露出来。
它受伤了,奄奄一息地躺着,看到来人动都动不了。
胡鸾飞的口水瞬间直流三千尺,脑海中早已浮现千百种烹饪它的法子,红烧、清蒸、炭烤…
“咕噜噜…”
想得越多,肚子越饿,可她又做不到吃独食。
“唉,再找些野菜回去吧…”
嗷呜——
一声狼啸,响彻山林。
胡鸾飞脚步微顿,惊惶地盯着四周。
“不会这么倒霉吧!”她心中忐忑,紧了紧背篓的绳子,小心翼翼地赶路,尽量不出声响。
同时,仔细聆听也在细想。
狼是群居动物,一般不会单独行动,尤其是在缺少猎物的入冬时节,群体力量更是不容小觑。
这时,身后的远处丛林,突然传出一声巨大的虎啸。
“我的妈!”胡鸾飞吓得一声惊叫,突兀的人声在寂静的雪地里格外刺耳,之前的狼嚎、虎啸瞬间戛然而止。
她连忙捂住嘴巴靠在一棵巨大的老树前躲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