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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说臻璇想不明白,杨氏也没搞清楚云姨娘的那些心思。
上一回何老太太差点要把王家女娶进来给夏苏卿当嫡妻的时候,陈氏几乎要和何老太太闹翻了,可云姨娘一点情绪没有,日日在三清像跟前打坐。
曾有婆子私下里说过,除非是去砸了那三清像,不然出了什么事情,云姨娘都不会眨一眨眼睛。
这一回,云姨娘肯帮着去云家求娶了云十三娘回来,已经是出乎很多人的意料了,可现在更是稀奇,云姨娘竟然会为了婚礼大办还是简办而去和何老太太叫板。
按说杨氏该听何老太太的,只是何老太太所谓的简办也实在太简单了些,杨氏于心不忍,却又无可奈何。
“卿字辈里就两个嫡子嫡孙成了亲,要比照我也不晓得比谁去。”杨氏叹了一口气,何老太太无时无刻不在给她找棘手事体。
二房的事情,臻璇只能听杨氏牢骚,却不好越俎代庖。
这办婚事不单单是银子的问题,若只为银子,只要云姨娘拿出私房钱来,何老太太也不会多说,可这关乎到面子,何老太太为了打压云姨娘和云十三娘,怎么肯让她风风光光的进门。
臻璇考量片刻,道:“三房那里呢?”
杨氏一听,眼睛一亮。
三房老太爷夏叔祥是庶出,二十几年前就不在甬州住了,他的几个卿字辈的孙儿比夏景卿年纪还小,都未成亲,但他的儿子们是娶妻了的。
同样是庶子所出的嫡子,夏苏卿比他三房的叔伯小上一辈,婚事比照着降一级,规矩上也就说得过去了。
况且,在何老太太心中,他们嫡出的二房怎么说也比庶出的三房高上一头,若是差得太多,她未必乐意。
杨氏谢过了臻璇,又小坐了片刻,带着泉响回去了。
后头的事情果真和杨氏与臻璇想的一样。
比照了从前三房几位老爷娶妻时的规制,老祖宗那儿自然不会出差错,云姨娘也无话可说,何老太太再不高兴也不能真叫三房压在头上,便点头按照杨氏的意思办。
杨氏忙前忙后,辛苦了一个多月,到底是吃不消了,整个人病怏怏地请了查大夫。
臻璇此时刚出了月子,曦姐儿的满月酒办得热闹,比起刚出生时,曦姐儿皮肤越白嫩,水当当的,眼睛也大,很讨人喜欢,来喝酒的宾客少不得你抱会儿我抱会儿。
臻璇舒舒服服沐浴更衣,抱着曦姐儿靠坐在床上,一面与奶娘说话,一面逗曦姐儿笑。
执棋进来,福身禀道:“采芙院那儿请了查大夫过去,听说是大奶奶病了。”
臻璇闻言,抬眸看向执棋:“去打听打听。”
杨氏这一年来甚是忙碌,不管真病假病,去年何老太太差不多在床上躺了一整年,杨氏要跟着张氏打理二房,又要伺疾,很是辛苦。
人又不是铁打的,上一回杨氏过来,臻璇就觉得她面色不好。
等了一个时辰,传回来的消息倒是叫人吃了一大惊。
杨氏是有孕了。隔了六年,杨氏又怀上了。
吃惊之后是高兴,臻璇让挽琴去了采芙院里贺喜。
奶娘笑着与臻璇道:“怪不得都说好事成双,二奶奶刚得了曦姐儿,大奶奶又有了身孕。”
“好事真是不断的。”执棋也笑了,“奶奶娘家姐姐快生了吧?又是一桩好事。”
隔了五六天,裴家来人报喜。
李嬷嬷红光满面地进来,声音里也全是喜气:“奴婢给姑奶奶报喜来了。”
李嬷嬷还未说,臻璇就看到了她身后的小丫鬟提着的一篮子红鸡蛋,不由喜上眉梢:“是个哥儿?”
甬州人家,但凡是家中得了儿子的,报喜时定要送去红壳鸡蛋。
“对,是个哥儿!”李嬷嬷乐得直点头,“母子平安,已经给京里报信去了。”
臻璇含笑点头。
这个儿子会给七皇子、臻琳带来什么变化,这不是臻璇现在想考虑的,她就是单纯的高兴,臻琳母子平安,就是值得高兴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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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嬷嬷又与臻璇说了些闲话。
周唯鸣已经上京去了,他要参加这一回的春闱,不管中不中进士,五月都要娶臻琼过门。
周氏的身子养了几个月,这会儿好多了,就一门心思准备嫁女儿了。
而臻衡是和周唯鸣一块进京去了的,两人路上有个照应,臻衡不是为了赶考,而是为了长些见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