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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从采芙院回到了天一院,臻璇刚进屋里坐下,执画便拿着蒲扇打着风,与臻璇道:“陈妈妈等奶奶有一会了。”
臻璇点点头,让执画去请了陈妈妈来。
臻璇一时不知道陈妈妈要与她说什么,若是问起葵水……
到底是没有作准的事情,叫执画听了去总归不妥当,正犹豫着,陈妈妈笑着进了屋来。
“奶奶,”陈妈妈先开了口,“奴婢与杏绫的老子娘说了,八字也配得上,奴婢想来跟奶奶讨个日子。”
原来是为了杏绫和罗兴清的婚事。
臻璇闻言也是笑了,问了些流程上的事体,才又道:“你们自个儿可选了日子?”
一说到这里,陈妈妈面上添了几分犹豫:“原是想来年春天就挺好的……”说到这里,陈妈妈又抬眼看了执画一眼。
陈妈妈不明说,臻璇面上也瞧不出什么,执画不明所以,但到底是个机灵的,一见这样子,便笑着放下了扇子:“厨房里备了些百合莲子汤,拿冰凉着的,清热解火,奴婢去取些来,陈妈妈也尝尝。”
臻璇冲执画颔,待执画出去了,她又看向陈妈妈,道:“春天里啊……这么算来,杏绫差不多腊月前就该回家备嫁去了。”
陈妈妈尴尬笑了笑,道:“奶奶这儿,只怕缺了人手。”
话说到这里,臻璇也明白了,若她这里一切如常,杏绫放出去倒还不要紧,可万一真怀上了,少不得多些人伺候,杏绫是她身边老人,已是用惯了的,腊月时候换人手,实在不太方便。
臻璇阖眼思量了一番,也不瞒陈妈妈,把心中想法说了:“我是想着该提人上来了,总归如今一等的缺了一个,先补上来,趁着杏绫还在,几个人带一带新人,总好过等她嫁出去以后再来补。”
臻璇这话不是为了宽慰人的,陈妈妈听得明白,也就不乱推脱了,只是问了臻璇道:“那几个二等,奶奶觉得哪个合适?”
淮香、洙香、步月和紫媛。
紫媛是进屋子伺候过的,当日她与常嬷嬷两个人伺候药罐子杜越娘,做事也算是干净妥当,便是提到了屋里来,也不用费臻璇很大心思。只是她终究是杜越娘身边的,杜越娘没了不到一年,紫媛的心都还在那边,日日来屋里对着臻璇,到时候是彼此膈应;
另三个是天一院里做了几年的二等了。淮香行事妥帖,话也不多,洙香更是内向性子,步月略显活泼,偶尔笑声大些还会被执棋教训。
“淮香吧……”臻璇缓缓说了,“妈妈以为呢?”
陈妈妈点头:“瞧着是她乖顺些。”
这事说到这儿也就止了,执画拎着食盒进来,分了莲子汤,臻璇觉得冰了,只抿了两口,陈妈妈喝了小半碗。
陈妈妈前脚出了正屋,后脚消息也就传遍了。
杏绫腊月前就要回去备嫁,而淮香被提进了屋里。
淮香规矩,也不多言,听了执棋几句吩咐,便跟着学做事。
几个婆子闲聊,只说这淮香顶的是桃绫的缺,等杏绫一走,又要添上一个。洙香木讷不好说话,她们又与紫媛素来不亲近,便去向步月打听。
步月被问得烦躁了,干脆把自己关在屋里不吭声了。
这事也就一开始让人记挂些,等过了三五日,倒是哪个也不提了。
臻璇揪着心到了八月里,葵水依旧没有来,搅得她越不敢去碰凉的东西。
夜里吹灯落账,夫妻两人说了会子话,夏颐卿的手扣在臻璇腰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抚着。
说到一半,夏颐卿突然不做声了。
臻璇不解,抬眸去看他,黑暗之中,神情瞧不清楚,只看到他漆黑如墨的双眸带了几分不确定,她轻声问:“二爷,怎么了?”
夏颐卿轻咳一声,问道:“你的葵水是不是迟了许久了?”
臻璇脑袋嗡的一下,脸一下子烧红了。
做夫妻久了自然亲近许多,尤其是添了曦姐儿,越感觉夫妻一体。只是这“葵水”二字从夏颐卿口中冒出来,臻璇还是觉得羞涩不已,一时不知如何回答,干脆就把脸埋在那人胸口,闷声含糊着应了两声。
夏颐卿扣在臻璇腰上的手又紧了些,另一只手顺着抚她的长:“既然你自个儿知道,怎么也不叫大夫过来看看。”
臻璇轻轻哼了两声:“之前想着日子还浅,万一弄错了空欢喜一场,就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