臻璇是格外重视臻衡的,高家又是管着臻衡名下的铺子,高妈妈自然是全心全意要为臻衡考量,事事都上心,想到之前听到的话语,她心里就一阵不舒服,当真是一群不消停的!
臻璇请高妈妈坐下,又打了屋里人。
高妈妈低声把事情说完后,道:“梨合心思不正是一回事,但估计也少不了那两个的教唆。”
臻璇端着茶盏许久没有说话,习书和菀娘一直伺候着李老太太,当初也是看中她们年纪小,调教好了能多伺候几年,谁知一个个心思都往歪了长。
“萝函这丫鬟,我记得是三伯母陪房的女儿吧?”臻璇回忆了一番,“三伯母管教人可是严厉,她的陪房应当不是什么糊涂的。她既然不愿意和习书、菀娘凑在一块,应该是个明白人。妈妈回裴府的时候与秦嬷嬷说一声,几个都要盯着。”
高妈妈应下。
年节一日一日近了,各个铺子庄子奉帐的人手不停。
夏颐卿格外忙碌些,便是用了晚饭,也少不得在书房里处理一番事宜。
臻璇送了一碗参汤过去,见夏颐卿神色凝重,她一面替他按着肩膀,一面问道:“可是账目上有什么不妥当的?”
夏颐卿慢条斯理喝了汤,半响才道:“明年恐怕要去一趟玫州,青崖庄子那里,殿下看重,要多花些心思。”
刚听到玫州,臻璇的心漏跳了一拍,就怕是金矿暴露惹了麻烦,待听到是七皇子看重的缘由时,她才放松下来:“二爷打算什么时候走?”
“夏天吧。”
臻璇颔,没有再问。
因着老祖宗去了不到一年,府里过年便一切从简。
四房都在,便整理了一处暖阁花厅,地方宽敞,容得下五六桌摆开。
全是自家人,也就不隔了屏风,依次落座。
长房女眷少,夏湖卿一嫁,就郑老太太、郑氏、温姨娘和臻璇,曦姐儿年纪太小,上不了桌面,腾了一小桌,让曦姐儿、凝姐儿、歆姐儿一处玩闹去,四房董老太太带着两个媳妇、两位小姐与长房的并了一桌。
夏毓卿称病没有来,何老太太也乐得轻松,免得她一个不留心,夏毓卿又说出什么混账话来。
一顿团圆饭吃得也算热闹和气。
袁氏端着酒杯敬了郑氏,浅笑着道:“女儿就是这样让人心疼,昨儿个还是捧在手心里的,今天就成了别人家的媳妇了,尤其是嫁得远,这逢年过节的坐下来吃顿饭都不行。”
郑氏叹息着点头,温姨娘眼睛微红。
这是夏湖卿出嫁后的第一个除夕,当娘的哪里能不思念呢。
袁氏看了一眼坐在身边乖巧的夏沐卿,一手抚着她的背上下摩挲:“这也是我跟沐卿吃的最后一顿年夜饭了,明年啊就轮到我哭了……”
夏沐卿脸上一红,靠着袁氏不说话。
“怎么?婚期定了?”郑老太太问道。
袁氏吸了吸鼻子,挤出一丝笑容:“沐卿夫家在催日子了,沐卿年纪也不小了,夫家想过了年开春时就办喜事。”
之前是因为夏湖卿未嫁,袁氏舍不得女儿,这才拖着男方,如今是不能不嫁了。
说起儿女婚事,苗氏也是一脸的揪心。
夏冉卿已经及笄了,原本相看过一位,却因为老祖宗病重,四房急着要赶回来,便把那边给推了。
等上头姐姐们一嫁,苗氏怎么说也要把女儿的婚事定下来,总不能再拖两年等四老太爷守完了孝回去了再相看吧?到了那时候,这么大年纪的姑娘,能说来什么好亲?
只是甬州这地方,苗氏实在不熟悉。
“大伯母、大嫂,”苗氏试探着问了一句,“我是怕耽搁了冉卿,你们帮我看看,甬州可有合适的人家,我这真是两眼一抹黑啊。”
袁氏闻言一怔,郑老太太和郑氏帮着相看的亲事怎么会差?苗氏这是趁机要占个大便宜了。
袁氏懊恼沐卿婚事已定,好在还有个胞胎哥哥恒卿,她附和着苗氏道:“可不是嘛,我就恒卿一个儿子,左看右看的,就是不落位啊。”
郑老太太细细咀嚼着菜品,她看得出她们妯娌争先,也不说穿,只淡淡道:“不是我不揽事,实在是年纪大喽,操不了那么多心思,景卿的婚事我都还在愁呢。”
这话合情合理,景卿确实没有定亲,袁氏和苗氏一时无言。
董老太太放下了筷子,冷声道:“晓得你们心急,可这种事情有当着小姐们的面说的吗?”
被董老太太瞪了一眼,袁氏和苗氏也就不多说了。
臻璇不好掺合长辈们的这些话题,一直眼观鼻鼻观心。
隔壁一桌也在说笑,罗氏正好坐在臻璇背后,她听见了这边动静,稍稍把椅子往后挪了一些。(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