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章是补昨天的章节,今天的更新晚上7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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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是落花有意,流水也有情,这事也就这么定下了。
云在不是拖沓性子,一样样的事情有条不紊地进行的,到了二月末,天一院里人人晓得挽墨要配给云在了。
相熟的丫鬟人人道贺,亦有些流言蜚语。
也不知道是哪个婆子嘴碎,从一等要添人上说到了几个大丫鬟的婚事。
桃绫、杏绫嫁得都如意,挽墨又是许了云在,臻璇从娘家带来的这一个个都是费心费力给了平坦前路的,反观执棋、执画,谁晓得将来如何。
这话传到执棋那儿,她听过也就算了,偏偏执画是顶真脾气,非要那几个婆子说出个长短来,幸好在闹将起来之前,让执棋拖回了屋里去。
“你与她们置什么气?不过是嘴上胡扯一番。”执棋倒了一盏茶递给执画,“她们连奶奶屋里都进不去,难道会比你我日日在奶奶身边伺候的更晓得奶奶心思?”
执画嘟着嘴,半响才道:“我是心急,这万一被没头没脑地放出去了,可怎么办?”
“奶奶不是那种性子的人。”执棋又劝,“奶奶替桃绫她们几个可真是操透了心了,我们好好伺候着,即便不是打小的情分,也没有胡乱打我们的道理。再退一万步说,奶奶带过来的就四个,她们嫁得好,我们嫁得差,这以后提进屋里伺候的可都不是裴家丫鬟,岂不是凉了人心?”
这话说得有理,执画听了进去,支着下巴沉默了会儿,才又道:“你还好些,万一奶奶不给你指个好的,你还有老子娘可以撑腰,我可无处说理去。”
执棋不爱听这话,亦晓得执画只是抱怨几句,思绪上应当是已经想开了,便想敞开窗子透透气。
刚推开窗,便见对面东厢书房亦打开了门,夏颐卿背手出来往正屋去,守在门外的步月顺势带上了门。
执棋余光瞥见执画,见她直直看着夏颐卿,一时心头一紧,压着声儿问执画:“你可千万别打了那样的主意!咱们二爷是什么脾气?你可别犯浑!”
执画闻言一愣,待明白过来执棋指的是什么,她脸上没红,反倒是白透了,眉宇之间全是气恼:“你这话说的,难道我是那样的人?我又不是个傻的,二爷那脾气,但凡这院子里谁有那一丁点心思,可就别想在府里当差了。麝月的车辙子,我还要去重蹈了不成?”
执棋松了一口气,她可不就是怕执画做傻事吗?
两人一道多年,执画是个聪明人,她可不想看到她一时冲动做了浑事。
执画心里是有主意的,但她的主意绝不会往夏颐卿身上打,如今这院子里事事都是臻璇说了算,她又把执棋的话听了进去,为了将来夏家一拨一拨进了天一院里的丫鬟的忠心,臻璇应当不会拿她和执棋开刀。
与其在这里彷徨犹豫,不如和臻璇把话说明白了。
今年初春到得早,园子里杏花早开,执画领着小丫鬟们剪了花枝,收缀整齐,插好瓶放在了东次间里。
臻璇抬眸见了,不由笑了:“开得可真好,一看这花儿啊,屋里都暖和起来了。”
执画见臻璇心情好,轻声与她道:“奴婢有事想和奶奶说。”
臻璇睨了执画一眼,见她垂眸,虽不知何事,还是打了屋里其他人。
等人都出去了,执画规规矩矩跪下,磕了一个头:“奶奶,奴婢厚着脸皮求奶奶恩典。”
执画这般郑重其事,臻璇有些意外,只是不晓得她所求何事,没有回应,只静静等着她继续说。
“奴婢想将来也能留在奶奶屋里伺候。”执画维持着磕头的姿势,声音平和。
从语调就听得出来,执画很平静,她是做好了打算的,并非临时起意。
臻璇原就想过要试探下执棋、执画的意思,不管如何,她也不想随意就决定了她们的将来,只是臻璇没有想到,执画先与她来说了这桩事情。
“为什么?”既然是开诚布公的交谈,臻璇便问得直接,“留在屋里就意味着嫁得极其普通。”
执画轻咬下唇,认真道:“奴婢喜欢把银钱捏在自己手里。奴婢家里有父母弟妹,生活不易,几乎全靠奴婢的月俸和赏银度日。若奴婢出府嫁人,手上银子少了,拿什么补贴娘家人?”
这是大实话。
臻璇是晓得的,天一院里一等的月俸并不少,况且这几个都极其体面,就算只是传个口信,拿到了赏银也不少,一两个月下来,甚至比得过庄稼汉一年的收成。
执画嫁人之后,即便夫家手头宽裕,也不能让她这么大把大把的支援娘家,若是留在屋里做个娘子,攒些私房还是简单的。
一心一意为了父母弟妹,做女儿做姐姐,这份孝顺和体贴,谁也指责不得。
“家里现在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