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武不知道太子文到底想干嘛,他试探性的问道:“太子以为田秀的条件如何?”
太子文的一只手不停的敲着面前的桌子,道:“老师认为田秀的条件怎么样?”
傅武不假思索道:“太苛刻了!老臣以为我们万不能答应,否则我们就是燕国的罪人!”
太子文叹了一口气,摆手道:“老师此言差矣,事到如今我们如果不答应田秀,等他率领赵军破城,我们失去的只会更多。况且真的等他攻破了蓟城,祖宗的宗庙社稷全部都要被毁,燕国的一切都完了。只要能够保住我们的宗庙社稷,我燕国就能够效仿越王勾践,卧薪尝胆十年等待将来复仇。”
说到此处的时候太子文又顿了一顿,接着说道:“黄金不过是身外之物,粮食我们也可以种出来,甚至于丧失的人口用不了几年,我们也可以恢复。再者说了田秀不是说了,这些钱和粮食又不是要我们国库出,我们可以让贵族们分摊,这样国家也出不了多少钱。最重要的是我们不需要割地给赵国,因此实际上咱们并没有亏,反而是赚了!”
傅武急忙拱手道:“可是太子,田秀要把所有的俘虏,还有他们的家眷都弄到赵国去,臣粗略的算了一下,我们差不多要丧失3o万人口!这些人口我们要恢复到什么时候?”
太子文两手一摊,道:“我们能怎么办?那些俘虏他肯定不可能放回来了,我们要是拿钱赎,要花多少钱?当务之急,我们只能先保全燕国的宗庙,这一点才是重中之重。至于那些士兵的家眷,给赵国也就给赵国吧!反正他们都是燕人,孤就不信他们会老老实实的呆在赵国!”
傅武听了只得长叹一声,好像除了太子文说的,燕国眼下也无路可走了,他拱起手道:“只能按照太子说的办了!只是我们一旦和赵国议和,大王势必要被放回国,等大王归国,太子与老臣还有支持过太子的贵族,恐怕大王要挨个杀!”
太子文板起了脸,大义凛然道:“蓟城生的事情,都由本太子一个人扛!老师放心,父王回来要杀要剐,都有我一力承担!”
傅武感动痛哭流涕,哭着离开了。
等到傅武离开后,太子文叫来了自己的小祁山,道:“祁君,你立刻派人……”
当天晚上,上大夫吕唤刚刚到家,就见几名王公的甲士已经在他的府门前等候多时。
吕唤不明所以的上前行礼道:“各位尊使,但不知有何差遣?”
祁山应声走了出来,手中捧着一卷竹帛,展开读道:“吕唤误国误君,私通赵国,奉太子命,即刻处死!”
吕唤听闻大惊失色,不等他做出反应,一名武士直接拔出刀来,将他捅了个透心凉。直到死吕唤还没有清楚到底生了什么。
另一边,太傅府。
幽暗的大堂内点着一盏蜡烛,烛火随风摇曳,房间中被照得忽明忽暗。傅武坐在床上,正用笔写着什么。
这个时候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祁山走到了傅武面前。
傅武认出祁山,他以为是太子有事,急忙放下笔,站起身道:“祁君,可是太子有传?”
祁山摇了摇头,面无表情的冲太傅拱了拱手,道:“太傅,你也知道大王是什么人,如果等他回来,恐怕是不会放过我们的!”
傅武哪能不明白祁山话里的意思,但他还是对太子文保留了最后一丝幻想:“难道太子要杀了老夫?”
祁山冷笑道:“殿下也不想这样做,可是如果太傅不死,大王和百姓的怒火就只能泄在太子身上,太傅是老臣,您也应该为国为太子尽忠了!”
傅武感到内心一阵冰冷,他不由仰天大笑,真让田秀说准了,他教导了十多年的太子居然要反过来杀他这个老师。
想到自己从前的忠心耿耿和太子之间的点点滴滴,傅武不禁摇了摇头:“好!太子好!”
祁山冷声道:“太子好在哪里?”
傅武大声道:“太子能杀了老夫,这说明他终于不像从前那样优柔寡断了,大丈夫当断则断,太子了不起!”
祁山并没有接话,只是解下了自己的配件,放到了桌案上,拱手道:“太傅请!”
傅武望着桌上的剑,又一次仰天长叹,随后他拿起剑自刎而死。
……
第二天一早,宫廷内传出一则消息,太傅傅武与上大夫吕唤二人私自和田秀签订了议和条件,举朝哗然。
随后太子文和众贵族召开了紧急朝会,众人一致认为,既然木已成舟,那就只能答应赵国的和平条件。
朝会结束以后,太子文派人去捉拿傅武与吕唤,却现二人都已经畏罪自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