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张宣纸上,君臣对答一共二十四句,赵忠将手中金牌一一对应摆在桌案之上,正好摆上十一道金牌。
待将这金字牌摆完,赵忠左手拿着仅剩的那道金字牌,右手拿起剩下的情报,因为那张宣纸已经铺在桌上了,因此赵忠入眼便正好是下一页情报,只见上面写道:“君臣对答后,秦桧归家,赵构在后殿砸花瓶一十三支,大骂‘外寇可战,内贼难防’,后又传金字牌一道,催问岳帅下落。”
看的赵忠也是摇头长叹,随即将这张情报放在那张宣纸旁,随即将左手的金字牌拍在其上,继而叹道:“自汉时以羽檄传递军情,到神宗皇帝设此金字牌,未闻有君王连十二道急诏,只为见属下大将一面的,如此亘古未见之事,今日竟然就如此摆在我这老家伙的面前,也算是让我大开眼界啊!”
赵忠说完,从一旁取过那张被汤怀掀开的黄绫,仔仔细细将这十二道金牌和两封情报盖在下面,随即才抬头看向帐内几人道:“诸位,事到如今了,你们作何打算啊?”
一听这话,牛皋立时偏过头来,瞪着两只牛眼,沉声道:“你这老头,左问一句,右问一句,偏偏是拿不出个主意来,我找你要我斌哥,你又拖延不提,你究竟想要什么?径直说来,就是要我老牛的人头,只要救了大哥、斌哥之后,也任你砍去!”
那边汤怀也是一般,瞪着双眼望向赵忠道:“忠前辈,当年恩师就说过我们兄弟,这辈子就是个将才,穷极一生也当不了元帅,拿主意想计谋我们做不到,但是听令行事我汤怀干了一辈子了,这帐内您年龄最长,您要是有主意,就说一个出来,只要是能救大哥的,我汤怀愿意听令!”
赵忠又扭头看看那边的岳云,岳云却只是微微点点头,并不做任何旁的动作,赵忠见此缓缓道:“既如此,老奴我今日斗胆,立在岳帅的帅位上,借着岳帅的余威,求列位三件事,不知三位将军可愿?”
牛皋此时这张大黑脸那真被气的和锅底相仿,就见他沉声道:“说!”
“这第一件事,便是请岳公子严守帅帐,任何人不得进帐一步,不能动这黄绫一毫!不是信不过众将,而是这东西不该由我们给这营中的众位将军看!”
小岳云闻言当即点点头道:“好,我这就取锤来,坐在帅帐中,但却不知何时不用我守着此地?”
“等他来了!”
“好!”岳云答应一声,随即转身出帐,去取自己的大锤前来。
而赵忠随即看向汤怀道:“这第二件事,我想请将军帮我稳定军心!岳家军内上将几十员,其中有人是草寇出身,有人与岳帅是结义兄弟,如今岳帅被这十二道金牌催走,恐众将心中怕是都有一分怒气在,我实在担心有人气愤之下做出不智之举,倒是救不了岳帅,反倒给秦桧手中递刀!”
汤怀点点头道:“这事交给我去办吧,虽然我武艺不行,但在军中日久,与诸位将军都有些交情,拦住他们三五日应该不是问题,可时间久了,我恐也无能为力!”
“无妨,三五日时间便够了,这第三件事却是要辛苦牛将军了!”
“要我作甚?”
“记得将军刚才提到老爷曾给你一本奇书,书上记载有一怪阵?不知可否取来借我一看?”
牛皋闻言微微一皱眉,可此时他也反应过来,赵忠三番五次询问此阵,怕是其中另有玄机,当下点点头,转身出帅帐去取兵书,不多时兵书取回,牛皋双手托着兵书递予赵忠。
“就是此书,斌哥给我时,说是我那师父所赠,要我仔细研读练习。”
赵忠闻言急忙双手接过兵书,仔细翻看起来,只见这书前半本写的都是行军打仗之法,安营练兵之术,内容倒谈不上有多高深,甚至可以说写的很是粗俗,遣词用句更是颇为直白,但赵忠却一眼就认出这书上的字乃是赵斌亲手所书。
牛皋也在此适时说道:“我斌哥一天就忽悠我,这别的不认识,他的字我还能不认识啊,当年就是他和大哥教我认字,那会他写一遍我抄十遍,弄得我现在写字都还有三分像他呢。而且如此粗俗的兵法,哪是什么高人传授啊,分明就是他写给我提醒用的。还有最后那个怪阵,肯定就是他在逗弄我,不然怎么会有如此奇怪的阵法。”
赵忠闻言急忙将书翻到最后,随即又往前翻了两页,果然看见一张阵图绘制其上,而且那标注大将坐镇之处,正好是七个,暗合那公孙郎所说七星之数,可当赵忠仔细查看侧面备注时,却是眉头一皱,随即抬头看向牛皋。
“牛将军,老爷除了将这兵书给你外,还说了什么吗?”
“没有啊,斌哥就让我好好看,好好学,学好了有朝一日他要检查。尤其是那阵法,要是有一点不对,他保证我倒是哭都没声。”
一听牛皋这话,赵忠当即又仔细看了一遍阵图和一旁的批注,随即缓缓摇摇头道:“牛将军,你是不是记错了,这大阵最少要七名大将才能运行啊,你一人怎么能练好啊?”
“不是不是,我一个就能练,要不怎么说他是个怪阵呢,这布阵我老牛也不是没见过,前些天还和大哥破了那大金的九蛇阵呢。人家都是寻一开阔地,扎稳阵营后让人家来攻,可斌哥给我这阵,却要为那人领着大阵跑,不光跑还要四处变换位置,书上写敌人不会站在那里让你打,自然要赶上前去,与他厮杀,可你说这追击怎么又会是阵法呢,哎,可斌哥却偏要我练,还要我练那个天枢位!”
边随着牛皋在那说,赵忠就在那里一页页翻看阵图,待听到牛皋最后这句话后,赵忠诧异的抬头道:“牛将军,你是说天枢位?可是这书上写,天枢位需用单锏之人坐镇啊,你用的不是镔铁双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