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斌看着场中三人,心中想道“前世听书时,除了义兄的死让人垂泪,这杨再兴和罗延庆的结局也是活活气死人,这一世我赵斌来到这个世界,定不让这些悲剧生。”赵斌心下刚想到此,就听天空中一个炸雷,似是应了他的誓言。
赵斌又看了看一边地上瘫坐的牛皋,不由得怪笑一声,蹲在牛皋身边,拍拍他的肩膀说道:“这位想必就是牛二哥了吧,今日我还有事,你也是大战一场,累的不轻,咱们兄弟明日,再来这校场叙话。”
话刚说完,岳飞也骑马来到一旁,正要下马问问牛皋怎样,赵斌却伸手一把拉住皎雪骢的缰绳:“大哥,这憨货没事,小弟这里还有一件大事未办,咱们去。”说完不等岳飞答话,运起身法拉着战马就跑。这两人一马,赵斌运起身法本就度不差,而皎雪骢更是万中无一的千里马,一眨眼两人就没了身影。
坐在地上的牛皋却是一愣,忙拉着一旁的张显问道:“兄弟,这人是谁,他可把大哥抢走了,你们也不拦。”
张显把头一摇:“且不说他和大哥的关系,我们不用拦。就是想拦,我们三个齐上也不是对手啊。”
一旁的王贵也是哈哈哈大笑,拍在牛皋的肩头说道:“你还是先自求多福吧,你可是先抢了他的位置啊。”
牛皋闻言一愣,片刻后惊呼道:“难道,难道是那人?”
汤怀也是笑道:“正是啊,如今二哥见二哥,你们谁大我不知道,只是我这老五怕是要变老六了。”
牛皋却是大哭:“各位各位,不能见死不救啊,就他这般腿力,大哥的宝马尚且落他半步,要是我挨上一脚,安有命在。”
张显、王贵、汤怀三人却是连连摆手,笑着催马回连升店而去,牛皋追在后面阵阵哀求。
这边四人笑闹不提,却说周家古玩铺子门口。
此时也已经是傍晚时分了,伙计出来正要收拾打烊。却看见一人身穿黑袍,拉着一匹白马,马上还坐着一个穿白袍的,正俯身和那黑袍人说什么,这两人一马,眨眼间就来到这伙计面前。伙计却是一惊:“好快的度啊,自古只听说马惊了,却不想今日竟然见了人惊了。”
正是赵斌拉着岳飞来取宝剑,赵斌见伙计站在门口看着自己,当下也不客气:“一手拉住伙计,还好来的及时,伙计快去喊周老板来,识剑的来了。”
这边岳飞见赵斌驻足,也知道到了地方,赶忙甩蹬下马,来到赵斌身侧:“贤弟啊,愚兄怎么敢让你牵马啊,这是什么急事,竟然使贤弟如此失态。”
赵斌摆摆手说道:“兄长就莫要客气了,小弟这回进京没带马匹,只是此事颇为重要,耽误不得,索性直接帮兄长牵马了。”
岳飞好奇道:“是何等紧要的事,竟然让贤弟如此失态?”
赵斌说道:“这店家有柄家传宝剑,有道是宝剑赠英雄,小弟原想买来送给哥哥,可是这老板竟然有个要求,想要剑先识剑,识得出分文不取,识不出千金不卖,小弟才疏学浅,认不出来,故此拉着兄长亲自来取。”
两人说话间,周三畏也提着剑从后屋走出,当先看见来人是赵斌,眉头就是微微一皱,又看了看一旁的岳飞,问道:“这位公子,前些时候你不已经看过这剑了吗?何苦又来这一趟。”
赵斌忙把岳飞拉到身前说道:“我才疏学浅认不出你的剑,我兄长必然可以。”周三畏上下打量岳飞,也不说话,依旧将剑放在案上,然后将双手背在背后,不再多言。
岳飞见赵斌满眼期待的看向自己,也不好推辞,只得拿剑在手,上下仔细打量。左手拿定这剑,右手把剑锋抽出三四寸,只觉得寒光一闪,定睛再看,只见剑身上暗刻两个篆字,又仔细看了看,就将剑收好,放在案上。赵斌忙问:“大哥可看出出处?”
岳飞说道:“此剑名为湛卢。相传春秋战国时期有个铸剑大师,名为欧冶子,曾奉楚王命铸剑,铸成后精光贯天,日月争耀,星斗避彩,鬼神悲号,后起名为湛卢。这湛卢剑又称仁道之剑,相传唐朝时曾在薛仁贵手中。”
岳飞话音刚落,赵斌就喊道:“你这老板,这果然就是湛卢宝剑,前面我说,你为何一言不,拿剑就走。”
岳飞在一旁说道:“贤弟莫急,这老板恐怕也是在这里大言欺诈说什么识剑赠剑。这湛卢剑本朝曾经被双侠丁氏兄弟送给那南侠展昭雄飞,自从展昭归隐,这剑也下落不明。他拿出的这柄剑是把假剑,虽然也算宝剑,但是和湛卢却比不了。”
说完拉着赵斌就要走,却不想周三畏忙拦住二人:“却是小可失礼了,可否请二位公子,听小可一辩。”
赵斌笑道:“你这老板,谎言被我大哥识破,还要诡辩吗?”
周三畏连连摆手:“这里不是讲话之所,不如请二位到我家中叙话。”岳飞摇摇头,就想回店房和自己义弟促膝长谈,一诉离别之事。可赵斌心知,这湛卢剑正是周家所有,也正是被这周三畏送给自己大哥,当下劝道:“大哥,不如就跟他去看看,看他有什么花样。”见赵斌要去,岳飞也不好再拒绝,当下牵着马和赵斌一道,跟着周三畏去了他家。
刚一进周家前厅,岳飞和赵斌却是一愣,只见条案上供奉这一个牌位,上书先祖展昭展雄飞之位,牌位前供奉着一柄剑,与先前在店中看到的样式一般无二,只是平添三分古气。
“这是怎么回事?掌柜的你不是姓周吗?”赵斌忙问道。
周三畏见此,也是苦笑一声:“我家本就姓展,这展昭正是我的爷爷。只可惜家父和我天生都没有习武的天赋,因此爷爷帮我父子改展为周,这个城里靠开古玩铺子为生,又托了当年的故交帮忙照顾一二。原本也是相安无事,只是不知哪天,有坏人传出,我家有柄宝剑,乃是天下一等一的宝贝。这下可苦了我们父子,寻常富豪来寻,还能要个高价吓退,可是这汴梁城里不乏王公贵族,后来索性我父亲又去求了那位故交的后人,那人在京中面子颇大,这才定下个规矩,能识出此剑并说出下落,提到家祖名号的,我们家双手奉上,不识此宝或者说不出下落出处的,不许强求。”
赵斌又问道:“这湛卢剑在展昭手中,不说天下皆知,可差不了多少,怎么你还守得住?”
周三畏继续说道:“知道湛卢剑在我家先祖手中的多是江湖人,但真把剑放在他们眼前却认不出湛卢剑。而能认出湛卢剑的多是读书人,他们又不知道江湖旧事,说不出先祖名讳。唯有一些王公贵族知道的详细,但那位故人既然管了这事,其实也就是保这剑在我家,看着那位贵人的面子上,也不好意思直接来要,因此也算相安无事。可是不想前些时日,有个姓薛的举子竟然认出这湛卢剑,而且还当众叫破,这下恐怕江湖人要蜂拥而至。无奈我只得打了那柄假剑,想着权且糊弄几日。今日就是看公子真假不辨,以为又是听了故事来巧取豪夺的富户子弟。”
岳飞又问道:“既然如此,那店家为何今日又来带我们看真剑?”
周三畏说道:“这剑今日鸣响不断,想来是真命之主来了,我也不好强留,于是出门前给自己定了规矩,今日只要有人能说出先祖名讳,当双手奉上。”说完上前取剑在手,双手递给岳飞,岳飞本就心下喜欢,又是自己义弟苦心寻来,当下也不再推辞,接剑在手,又对周三畏是连连称谢,这才和赵斌一道回了连升店。
周三畏见岳飞、赵斌拿剑走远了,刚长出一口气,就听身边有人说话:“你也莫要生气,如今老太爷故去,老爷能力不及先祖万分之一,帮你家强留此剑三十年也算尽力了,如今被他拿去了,这也是一饮一啄其中自有天定。”
周三畏也不敢去看身边的人,只得连连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