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的皇宫一片混乱,火光四起,处处都是哀嚎,侍从纷纷卷走了皇宫中贵重的财宝,逃出了皇宫,只有一个人逆着人流,手上提着一把镶嵌着宝石的长剑,来到了那原本金碧辉煌的宫殿。
那华贵的座位上,坐着一个身穿龙袍的男子,鬓角微白,面上血色尽退,在看到韩落来到殿中的一瞬间,原本呆愣无神的眸子,顷刻间就被愤怒填满。
“是你!都是你这个扫把星,都是因为你。”
韩绍指着韩落也不顾什么威严的形象了,一只泛黄的手直直的指着韩落,破口大骂。
“要不是你,朕这么会这样,还有那个喜欢你的废物,还说什么这一站收取他国国土,用其换你,呵呵呵,真是可笑。”
“很抱歉,你所说的废物是我的亲哥哥。”
韩落神情微顿,连走路的姿势都顿了顿,直到走到了韩绍的面前,手中的长剑抵上了他的脖颈。
眸中尽是愤恨还有无尽的怒火,握着长剑的手都因为这极端的情绪,而隐隐的颤抖着。
韩落居高临下的看着那个坐在位子上已经癫狂的人,手中的长剑还是没有刺下去。
“什么!你果然不是我的种,我就知道那个贱女人背叛了我,不过我也要谢谢你,不然我也坐不了这么久都皇位,哈哈哈哈哈。”
韩绍看着那柄长剑又从自己的脖颈上拿了下去,面色上有着一丝的害怕。
这异样的情绪被隐藏的太好了,连一直盯着他的韩落都没有看出来。
韩绍抬头,透过那威严的面链,看着面前这个孩子,一瞬间的晃神,他似乎看到了曾经那个意气风的自己。
曾几何时,自己也是这样,面无表情的站在自己的父皇面前,不过他并没有像自己面前之人那般的手软,当时的他毫不犹豫的杀死了自己父皇,那个自己憎恨了一辈子的男人。
仔细端详,面前的孩子好似已经有了几分自己年少时的模样,不过更多的像自己曾经的皇后。
不知不觉的韩绍的眸子中,就有液体涌出,不过瞬间又消失了。
再像有何妨,这人都有可能不是自己的孩子,他也不愿意接受面前之人是自己孩子的事实。
韩落真的恨不得直接杀死面前这位伟大的国君,自己的父皇,可是想到自己来时,在母亲遗物中现的信,只好将手中的剑丢在了地上。
连带着剑掉落在地上的还有一个玉佩和一封信件。
“父亲,我想问问你,当你将孩儿送上别人的床榻上时,是否后悔过?当你每次用我换取利益时,是否觉得对不起我?是否觉得对不起娘亲?”
“那位将军……他是我的哥哥呀……为什么……”
韩落说完,连再看一眼的心情都没有,径直离开了大殿,消失在了宫墙之中。
大殿中,那位国君狼狈的看着地上的三样物品,回忆再一次被唤起。
那柄镶嵌着宝石的长剑,是自己在韩落幼时,第一次练剑时给他亲手锻造的,上面的宝石是韩落的母亲镶嵌上去的。
那是的一家人是那么的和睦,那时的韩落是那么的开朗,时不时在自己不忙时,拉着自己去御花园闲逛,也会在自己处理奏折时,给自己研磨。
那个玉佩时自己和韩落母亲成婚时,交给韩落母亲的。
那个落落大方的女子在那个夜晚虽然心如死灰,但是却在生下了韩落之后,好似认命了一般,做好的一个贤良的皇后,那晚的龙凤蜡烛的火光好似还在眼前摇曳。
七年了,韩绍终是再一次为那位皇后娘娘红了眼眶。
“阿珞,阿珞……”
轻声叫出口的名字,早已没有了人回应。
那双手颤颤巍巍的伸向了那封丢在地上的信件,翻过信件的一瞬间,他感觉世界都安静了。
信封上大大的写着,韩绍亲启。
韩绍的心脏感觉被什么东西狠狠的捏住了,连呼吸都不会了。
这是自己那位早逝的皇后给自己留下的信件,看信封的样子,这信封一个有一些年头。
打开信封,拿出了寥寥的两页纸,韩绍仔仔细细的读了起来。
少顷,再抬眸,泪水湿了眼眶,滴落在了那封信件上。
人间世事皆无常,愿有来生来相偿。
这位姜国的国君小心翼翼的将信件收好,放在了自己离心口最近的衣裳里,一手拿起那枚玉佩,一手提起那把长剑,脚步踉跄的离开了大殿,朝着深宫中走起。
一路上跌跌撞撞,不知跌倒了多少回,身上那件龙袍都破烂不堪了,连原本带在头上那华贵的头冠都不知道掉到哪里去了。
他终于来到了自己这七年都不想来到的地方,走到那颗熟悉的青梅树下,远远地似乎听到了那温柔的声音在呼唤着自己,边上还有一道稚嫩的声音在符合着。
韩绍的嘴角勾起,眸中带着浓浓的情谊,看着那不远处的楼阁,没有在向前一步。
“阿珞,对不起,都怪我不相信你,为什么我会不相信你呢,都是我的错,都是我……”
“落儿,爹爹对不起你,爹爹对不起你娘,对不起,对不起……爹爹真的后悔了……”
轻轻的呼唤声响起,接着就是一声清脆的声响,最后是一声闷响,一切的恩怨都在这一刻化为云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