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两人惊讶的目光中,景卿缓缓的蹲下身子,一只洁白如玉的手在肮脏不堪的地面上摸索着。
很快就让她找到了。
拿起来一看,花溪都震惊了。
景卿手上拿着的正是即墨鸿羲从来不离身的物件,那枚帝王绿的扳指。
拿着扳指的手不由自主的收缩了一下,随即脚步匆匆的拉开了不远处床榻上的蚊帐。
那繁重又破旧的帐子被打开了,里面的一幕直接惊呆了众人。
即墨鸿羲缩在一床被子中,但是被子上都是肉眼可见的白霜。
“这是什么情况?”
“为什么陛下会成这样?”
花溪说着就要上前去触碰即墨鸿羲,但是手刚伸出去就被柯淀和景卿一块拉住了。
景卿散乱着一头头,眸色变得诡异,只是一眼,就让花溪停了下来,站回了原来的位置。
那一眼,花溪错觉一般看到了暴怒的陛下站在自己的面前,当即腿就软了,也顾不得那么多,先站了回去。
景卿收拾完花溪,才再一次看向床榻上的人。
良久。
“去将姜太医请来。”
一声令下,花溪和柯淀也不敢违背,那沙哑的声音就像只要两人晚一点行动,就将两人活生生给吃了一般。
两人冲出冷宫之后,才缓过了神。
花溪的话轻飘飘的落在风中。
“大监真是可怕,就像是第二个陛下。”
“别忘了那是五岁就能在雪域城活下来的人。”
柯淀的话狠狠的扎在花溪的心头。
在那个只有鲜血和白雪的地方生活的人,怎么可能是一个好人,更何况是小小年纪就能在雪域城成为将领的人。
如果一定要一个说法去形容那样的人,只有一个说法,也是一直在雪域城流传的说法。
那位小小年纪的青年,在平常时都是翩翩公子,但是在战场上他就是一个从地狱爬上来的恶鬼,六亲不认。
两人离去后,冷宫中的景卿也有了动作。
她将身体中的灵力都运转到手上,再去触碰那床上的冰雕。
但是在触碰上的一瞬间,景卿还是感觉到了刺骨的凉意,那比曾经的大雪还要冰冷的温度。
景卿伸手查看着即墨鸿羲的情况,只在几息中,自己的双手就像是被尖刀划裂一般的疼痛。
越看即墨鸿羲的情况,景卿心头的不安就越重,面前之人连呼吸都是若有若无的,病入膏肓的病人都比他要好一点。
可是自己也不会医术,只好将即墨鸿羲在放好,自己坐在床榻的一边,拉过他的一只手,往他的身子中输送灵力,以防即墨鸿羲在太医来之前嘎掉。
景卿一只手拉着即墨鸿羲的一只手,两只骨节分明的手紧紧的交握在一起。
另一只较小的手将自己刚刚捡到的扳指,在自己的衣袍上自己的擦了擦,然后抬起大手,一点点的给他带了上去。
那双翠绿色的眸子看着躺在床上结满冰霜的人,其中盛满了不知名的感情,随之眸子又被眼睑盖上。
景卿靠坐在床上,闭上了眼意图让自己忘记那不断刺痛的双手。
“陛下,我的陛下,您要好好的。”
话音落下,再也没有了一丝声响。